问上帝这些罪恶是否会惩罚在他上,或能否晚一些再惩罚,等他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
梁桢从阁楼上来,换了一把手枪握在手里,快步走到门外。
万颉挑了挑眉:“什么意思?”他是跟踪梁桢来到这儿的,梁桢也知这一,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起,直接主题。
“不能杀他,”果不其然,梁桢看到对方闪过的一丝惊讶,可是他不能解释真实的原因,糊其辞,“我们留着他有用。”
“你们?”万颉歪一撇,廖向生坐在地上,捂住自己不断血的膝盖,的杀气不减。受伤的老特务不想说话,保存力,但是万颉显然没打算让他好过,直接一脚踢过来,然后踩在他膝盖的伤上:“这个人杀了我弟弟,就这么算了?”
廖向生声音低沉,却带着寒冷的笑意:“他该死。”他话音未落,万颉已经抬手举枪,梁桢疾手快了一,弹着廖向生的耳朵过去,血红一片。
“别冲动!我理解你,他……”他还杀了我父亲,梁桢也不想就这么放过廖向生,可是段士渊说了,共产党不让他们杀手。梁桢没读过多少共产党的书,在三个月之前,那些在他里还都是禁书,是违禁品,他们的思想是偏激的骗局。他还没能完全理解共产党的思维想法,自己都劝服不了,更不用说劝服万颉。
段士渊捂着胳膊从教堂里走来,他本来没打算面的,毕竟万颉是敌是友他还分不清楚,在他面前暴自己,不是好事。不过事到如今,万颉如此聪明的一个人,肯定猜到了他的立场和份,藏着也没有用。
万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梁桢,把收回来,在地上蹭了蹭鞋底:“这是打算跟我谈判?”
“我们真的需要这个人活着,”段士渊说着话,梁桢在一旁从衬衫上扯一条布,帮他绑住伤,“万老板,我知你手里有这个人滥杀无辜的证据,可以让法律去审判他。毕竟动私刑,也不好善后。”他一路走来,本没看地上的人,仿佛是一滩烂泥。
“法律,你们山沟沟窑里的法律?”倒是廖向生冷笑了两声,但是看到了万颉微微抬起的枪,捂着血不止的耳朵没有继续说去。
万颉不再看他,抬:“你放心,我们事从来不留痕迹,何况,他什么秘密都知了,你们不想他闭嘴?”
“我们有办法让他闭嘴。”
旗鼓相当,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
梁桢忽然说:“万老板,小白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在任务牺牲的,可是在记录上,他是。如果廖向生现在死了,小白的冤屈怎么办?只有廖向生活着,在大广众之接受审判,获罪服刑,小白才能死得瞑目。”
万颉眉动了动,没说话,显然,他听去了。
几个人互相对峙,廖向生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松懈忽然推开挡在前的段士渊,朝大门外跑去。梁桢第一反应是去扶段士渊,然而接着听到一声枪响——万颉一枪打了廖向生的后背,弹从心穿过,廖向生像是稽的小丑一样向前扑倒。
他是一个老谋算的人,但是今天一没算到梁桢带着枪占据,二没算到万颉带着江湖帮派的一众弟支援。他刚才拖着断残躯站起来,不是真的要逃走,而是求一死——被给共党的话,他本等不到法,肯定第一秒就被那群山沟沟里的疯大卸八块,或者迫他吐党国秘密之后,再大卸八块。
与其这样,不如一死。廖向生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死亡对他来说是解脱。
“你……”
万颉收回枪:“对不起,小段探,我考虑过很久,并发现我并不能信任所谓党国的法律和他们的审判。廖向生在国民党基有多厚你我不是不知,一盘录音带怕是没办法撼动的。若是最后他被无罪释放,我弟弟才是真的不能安息。”
梁桢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只是看向他。
“我会理后面的事,伪装成这些人被日本间谍杀害,这里也不会是案发现场,一切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万颉朝神父,又看向段士渊和梁桢,“你们是什么阵营我不关心,小段探是不是真的病了我也不知,我们不过是萍相逢。以后如果有生意上的往来,咱们彼此互惠互利,如何?”
段士渊舒一气,他理解万颉报仇的心,也接受这个结果。他上前一步握住万颉伸的右手:“互惠互利。”
“你们放心走吧,剩的事给我。”万颉和他别。
段士渊扶着梁桢的胳膊走到教堂外面,忽然斜靠在大门上,弯着不断呕、咳嗽。梁桢意识到,段二爷闯江湖这么多年,虽然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但是亲自动手还是第一次,怎么也会有些不舒服。“叔叔……”梁桢还没说完,段士渊就连连摆手说没事。怎么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掉面。
忍耐一直是段士渊的项。
可是今天的场景一直印在段士渊的脑海里。他前一遍遍重现,穿黑衣的年男冲过来,随后被他一枪击额,摔在地上鲜血四溅,睛却还是圆鼓鼓睁着。段士渊表现得很平常,回到家吃完饭,理了一些公司的事才睡——说是理,其实那些报表上的字没有一个读得去。
梦里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段士渊被噩梦吓醒,睁的瞬间看到台灯打开着,梁桢披着被坐在他边,似乎是在守着他。段士渊用睡衣袖了额上的汗,梁桢趁他抬手,钻他怀里,两手从腰侧绕过抱住他。段士渊了怀里的小脑袋:“怎么了?”
“你怎么了?”
“我……”段士渊轻叹一声,“三千,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梁桢沉默片刻,说:“是军校迫我们决日本战俘。开枪前,他们在唱日本歌,我听不懂,但是那个旋律我至今还记得。弹过去,人没气了,歌声就停止了。”
“我在想那个特务,他应该有年迈的爹娘,有妻儿等着他养。或者他刚刚和最喜的姑娘定了亲,就等着回去——”
他还没说完就被梁桢打断了,而后者似乎并没有听他那段话,自顾自讲自己的故事:“歌声停止了,但是更多更多的歌声可以响起来。周围村落不会再受到鬼的扰,那些孩不会成为孤儿,他们可以在父母的怀抱里更快乐地歌唱,那些歌,要比侵略者的鸟语更好听……”
“三千,”段士渊住梁桢的后脑勺,低亲在他的发旋上,“不恨我吗?我当时让你放过廖向生。”
“我是军人,我服从命令,不会问原因。其实,在小白事之前,在知他害死我父亲之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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