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渐次亮起,明黄的圆月越过临安城的屋脊,渐渐、静静升,为了打发时间,来好多火烟,她们三人只在门前燃放着、玩着、等着,虽有笑声,然听起来却有些寂寥。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戌时,这时候,不远,看起来应是天街那边的上空,哔哔啵啵声音引了她们的目光,她们三人站在台阶上,-同向那些在夜空碎裂散落的烟火望去。
刘绮瑶忽然想起去年的上元节之夜,那时候她同她哥嫂-同走在泉州西街上,大约亦是现在的时分,-匹白窜来,追着、跟着她,将她赶到李都匀边。
她呆呆地回想着,所有的故事都是从那-夜开始的,不知不觉间,-年过去了。
刘绮瑶觉得这三百六十五天里所发生的事,仿佛比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加起来所发生的事还要多
“姑娘、姑娘!”兴奋地叫起来,打断了刘绮瑶的思绪。
“甚么?”刘绮瑶嗔。
“是啊,姑娘你快看!”夏夏伸手指向她们左右边的街。
刘绮瑶翘首望去,看到两辆车-前-后正快速地向她们奔来。
那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及至车夫在门前拉停儿,牵着刘绮瑶向那车走去,然而刘绮瑶只甩开她的手,定定地站着,她便那样继续定定地站着,看着李都匀车,看着李都匀向她走来。
虽二人才分开两天,然刘绮瑶却觉得这-次分离比夏天到襄时分开得还要久;虽车距离她只有两三丈远,然李都匀向她走来的短短那瞬,刘绮瑶却觉得好似有地久天那般恒远了。
“娘,我回来了!”李都匀三步并两步走到刘绮瑶跟前,伸双手,将她的双手抓住,他的话语忽由急转缓,“你这傻,为何要站在冷风?”
“等你啊!”刘绮瑶轻轻回,这几天以来她从未过-滴泪,可这时,她不知为何自己反而忍不住了。
大家只看着团聚的他们,心都暗暗兴着。
忽此时,天街那边新-的烟火又哔啵哔啵响起,这-阵比适才那-阵更加大,那些烟连续不断地散在夜空,此起彼落,织成连片璀璨绚丽的星海,只照得刘绮瑶脸庞上的泪清清亮亮的。
79、第79章
及至回到屋里,李都泰没能忍住,因而问:“弟妹莫非能够未卜先知?”从上了车直到在赵忱家门外见到李都匀的影,他心一直是这个疑问。
“李郎,你在说甚么?”一旁的赵溪恬推了李都泰手肘,她此时亦正好奇为何李都匀忽然被放了来,明明昨日还毫无希望的。
“大哥、嫂嫂,昨日之玉起了作用的!”刘绮瑶,她虽不明白拿走了那玉的淳熙帝后来都了什么,然今早听到孙说那番话的时候,她便确信,那雕龙玉佩实非虚假,“我想,应是陛到赵忱家走了一趟。”
一旁的李都匀听了,才知刘绮瑶执玉面圣去了。
“应是如此的,他们放我之时确实说了,传圣上谕,令我一月底前离开临安,永生不得再踏京城!”李都匀说。
“好生不公平!”刘绮瑶嘟囔,“明明是赵忱惹来的,如今却要将我们赶临安。三郎的学业才开始,如今竟是求学不能了。那笑风亦是,不过才开始月余,耗费银钱是其次的,里面了我多少心血!”
大家听了,只沉默来。
一会儿之后,赵溪恬:“想来是顾及官家颜面,而且,这已是比较理想的结果,若皇叔不面,只怕三弟凶多吉少。”
“我们实在拧不过赵忱一家,此时亦别说甚么公平了,那究竟是奢想,只得退一步罢,退一步也许海阔天空。”李都泰叹了一气,又问,“三弟,你真的断了赵忱的右手么?”
李都匀只,不语。
赵溪恬和刘绮瑶同被吓了一大,她们此前并不知伤得厉害如此。
李都匀这时才补充:“我并非有意伤他,而是他实在大人,那一刀若不是他的手断,只怕是我亡,那时多亏赵悯姑娘及时叫我才躲开了赵忱刺来的剑。只难为她以后不好面对她四哥,想来我亦无机会再与她亲谢。”
“你们都是非得已,且看来悯妹妹是个清醒的、站理的。”赵溪恬。
李都泰接:“为防意外,近日你别到走才好,我只怕圣上有意放你,但赵忱家不肯,暗箭难防。”
李都匀又,答应了。
虽这一夜是上元佳节,然发生了此等事,他们坐了一会儿便散了。
李都匀喝汤时想起与他患难的小桂,便令将一份同样的膳给他送去。饭后,又歇了一会儿,李都匀沐浴一番,到底是年轻,他神便恢复了十之八九。
“娘,我们开始过节罢。”李都匀说着,忽地掏此前他买的礼来。
那是一对连陶俑,男女牵手,四目相望,虽小却巧,模样十分讨喜。
刘绮瑶接过来,放在手挲了一番,尔后才轻声说:“三郎,只要和你在一起,不论甚么时候,都像过节一样。”
“你看你,明知过节,亦没个礼给么?”李都匀心明明觉得动,嘴上却逗她,想让她轻松一些。
刘绮瑶想起来,起走到桌边,拉开常用的屉,从里面拿赵忱随信一起送来的那个香,递给李都匀,:“反正给你礼,你也只会随意地给别人,送不送有何分别?”说完,装作生气的样,只将脸别开。
李都匀见到那被赵忱要去的香如今竟在刘绮瑶这儿,问:“娘,这香怎会到你这儿?”
“它乃是前一日赵忱随着给我的短信一起送过来的,想来是为了让我非去不可,见到这香之时,我只以为你已被他擒住了,不料过去反而了他的圈。”
“娘,你听我说,并非是我要给赵忱,只是这香的独特香味被他发现,他原本只说看一看,却没想到他是个抢人东西的。”
“你现今算是看清他的真面了么?他不只抢你的香,还想抢——”刘绮瑶最终忍住了,那事,她连提一都觉得难为,真不知赵忱如何能讲。
李都匀知她的意思,他只自责:“都怪我那时瞎,看不清他的里狼心,对娘的提醒亦没大在意,往后,对所有靠近你的男,我都只将他们当作赵忱看待。”
“呸呸呸,你还想让我遇到他那样的人么?”
“是是是,我说错了,娘你随便罚我。”李都匀开始卖乖。
刘绮瑶看着他温馨的笑容,那睛真的是一笑带星,令她不禁又想起去年上元节之夜在晋江岸边他对她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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