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伟有时晚上会看一会儿书,只是为了不显得自己太关注他,她一直没上心,现在看着面前的书,想起自己要考大学的远大志向,没忍住翻了一。
这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其一卷,何晓芸原本觉得好笑,魏建伟老大不小的年纪,还看这少年儿童读,等翻开来,看清楚里面的容,才发现跟他们那时代的书不一样,现在的《十万个为什么》,竟然会教人怎么使用枪械、教人战术知识!
她原本只打算随意一番,看了几页后,不知不觉就把手里的巾放在一旁,认真看了起来。
等发觉魏建伟走来,她想再把书放已经晚了。
“那个……”被发现擅自动了对方的东西,她底气有不足,小声解释,“我是打算给你桌的……”
魏建伟看了她手的书一,没说什么,走上前拉开桌屉,从里面翻一本连环画,给跟在他后来的魏远航。
何晓芸睛已经看直了,这张大书桌,她一直没怎么动过,魏建伟回来之前,每次打扫房间,她都只在桌面上一,从来不知,桌的三个屉,竟然得满满的全是书!
“妈妈,爸爸给我看小人书!”魏远航捧着连环画,兴。
何晓芸心不在焉地,心已经被魏建伟……的书勾走了。
这个时代鼓读书无用论,许多人不看书,学生上课除了课本之外,没有任何辅导教材,而有的学校甚至连课本知识也不怎么教,基本上读半天书,另外半天就让学生到地里去参加劳动,至于课外读,更是少得可怜,何晓芸来到这里这段时间,就没见过一本书,连前两天魏建华周末在家,也没见他把书拿来瞧一。
结果魏建伟一个连知识青年都算不上的军人,竟有这么多书,怎么不叫她惊讶?
完卫生走到堂屋,邻居张婶带着孙女艳艳来串门,魏远航正跟艳艳凑在一起翻连环画,王、冯秋月则一边打衣,一边跟张婶聊天。
何晓芸般了张小凳,坐在屋檐看雨,细密的雨帘,远的山、近的田,似乎蒙上一层轻纱,刚上的秧苗在雨击打,更显细瘦伶仃。
张婶突然提起村东的傻,有人给他牵了线,对象是隔公社的,也是个傻,“要是能生个正常的孩,我那老嫂就算没了,睛也闭得上了。”
她的老嫂,是傻的母亲,年轻时死了丈夫,守着个傻儿,现在年纪渐渐大了,怕自己死了后儿没人,所以想给儿娶个老婆,生个小孩,趁她还能再几年活,把那孙养大,等她去了,由孙接着养儿。
何晓芸听在耳里,没忍住问:“如果生来的孩不正常呢?”
父母都是傻,生个聪明孩的概率才多大?就算侥幸遇上了,等这孩大,压在肩上的是年迈的、双双痴傻的父母,他的担得有多重?
张婶:“一个傻的就再生一个,总能生个好的。”
何晓芸不知该说什么。
冯秋月意识摸着隆起的小腹,皱眉惋惜:“孩也可怜。”
“是可怜,谁说不可怜呢?”张婶说,“我那老嫂为傻儿辛苦一辈,老了老了,自己的后事没找落,还得继续心儿,要是能狠心,自己蹬前,先给傻了农药,这辈就清净了。”
正慨着,屋里两个小孩不知什么时候翻完了小人书,跑到房间把装卵的木盒捧来,魏远航激动嚷:“妈妈快来看,真的变成小虫了!”
看他跑得跌跌撞撞,何晓芸赶张开手,把他跟盒一同接住。
那天捉完虫卵,木盒就被魏远航抱回房间,两天还时不时抱来看两,只是虫卵一直没孵化,小孩很快没了耐心,把盒抛到后脑去,刚才估计是要拿给艳艳看,才会重新搬来,没想到卵已经孵化了。
何晓芸对光看了看,六个虫卵孵五条虫,还有一只卵没动静,估计没有存活来。新生的虫浅黄的,上还带刺,在菜叶上爬动,里的叶放了好几天,已经不新鲜了,有霉烂的味。
“我给小虫摘菜菜吃!”说着,他跑厨房,从今早刚摘的包菜上扯一片叶,艳艳随其后,也扯一片。
张婶看见,忙喝止孙女,“艳艳不要碰!”
“有什么要,”王说,“几片叶,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不知,我们家老二那才是,好好的木板拿来糟蹋,给孩了个木盒,还纵容他养菜虫,我说他一大人的样都没有。”
张婶听得直笑,“建伟一向有想法,别人可想不养菜虫的注意。”
“的有想法。”王啐了一,说完自己也跟着笑。
何晓芸帮小孩把盒里的包菜叶换掉,两个小孩碰,蹲在那儿看个不停,她也观察了一会儿,实在无聊,记挂着那一屉的书,又跑回房间去。
魏建伟坐在桌前看书,她若无其事地走去,整整床铺,摸摸衣柜,弹弹蚊帐上不存在的灰尘,其间还咳了好几声,但桌前的人就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她有憋不住了,磨磨蹭蹭走过去,杵在桌对面。
光线被挡住,对方终于抬起来。
有求于人,何晓芸脸上挤笑容,“你的书,借我看看呗?”
她回忆这几天对魏建伟的态度,虽然说不上周到,但也算礼尚往来,借几本书,他应该会同意……吧?
魏建伟果真表现得大方,拉开屉,从里拿一大叠连环画,《西游记》、《三国演义》、《浒传》,四大名著差个《红楼梦》就齐全了。
何晓芸对着那叠书瞪,刚才对方给魏远航看的,就是《西游记》的一册,给她也是这小人书,什么意思,她看起来那么没文化,只能看看小孩的书吗?
“不要这,我不看小人书。”
魏建伟于是又拿一本《小学生作文选》,见她没反应,又拿一本《少年文艺》。
何晓芸看来了,这家伙故意的。
既然这样,她也不跟他讲礼貌讲文明了,脆起袖上前,自己动手拿了一本,来一瞧,是本《青年旅游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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