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云烨在家里过了个年。赶上他大哥结婚,他作为伴郎自然是西装革履地站在带海岛的土地上,为他哥递上戒指,送上比这天气还要火的祝福。大哥的新郎是一位芭舞蹈演员,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和贵气,同样矜贵的大哥站在他边,两人堪称天作之合。
他看着双对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父母、兄嫂还有前来的远近亲朋好友,觉得自己的生活和夏棉的简直就是反义词。世界这么广阔,他却没有见过。
他画了许多画,有带海岛、北极极光,有海游鱼、山白雪,有壮阔沙漠、原始森林……他有很多话想和夏棉说,有很多地方想让夏棉看。他想告诉他,总有一天,你可以走来看看。
母亲看了他的画,“有倾诉的望,想倾诉,还要会倾诉。”
然后他就被母亲送到了母亲的老师边修,他犹豫了几天时间,最后还是选择去了,他得大得独立得变得更好,好到夏棉不会在对他说:“你是个好人,但我还要过自己的生活。”
他寄了很多自己绘制的明信片过去,担心夏棉家里收不到,只好分开两份一份寄到夏棉的学校,一份寄到江雪墨的学校。但从来没收到过回信。
他赶在夏棉考之前回去了一趟,对上了周末,没在广场或那条小巷里见到人,他只好去了他家楼,敲门也没人来开,他从天明等到日落,回来的却是那个醉成一滩烂泥的Alpha,对方甚至没认他来,只是一个劲地把门敲得咣咣响:“小畜生,小灾星,给你老开门!”就这么砸了有几分钟,直接在门倒睡着了。
他一直等到晚上九,夏棉还没回家,终于忍不住慌了起来。
各念在他脑海一个又一个地浮现,他是不是被某个Alpha行在了某个角落不得脱,又或是被地上这个醉鬼打得了医院,还是已经被打……
正当他惴惴不安想去找的时候,一个影现在了不远。仍旧是洗得发白的袖T恤,洗得发白的仔,走在夜里,整个人都仿佛泛着莹白的光,只是两只手上提了两袋什么东西,满满当当。夏日的晚风一,送来的果味都是而温吞的。
及至他走到前,谈云烨仿佛被酒气沾染,已经醺醺然。“棉棉。”他不自禁。
夏棉又是上打量了他两,“谈云烨?”
“嗯,是我。”谈云烨细细地看他的眉,兴许是,他脸上还泛着一层红,被汗打的刘海被他撩起来,的额光洁又饱满,平日里刘海挡着看着稚,但这样撩起来的时候,那被藏起来的几分明艳就毫无保留地展示了来。像是,梅终于熟了。“你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夏棉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西红柿,“去菜地打工摘菜去了。”他放两个大袋,掏钥匙把门打开,要弯腰把江渡横拖回去。
谈云烨握住他的手腕,“我来。”
一去,仿佛了蒸笼一般,又又闷又黏,谈云烨把人拖去之后,夏棉指了指那个破破烂烂的沙发,“靠那就行了。”
谈云烨把人放好,这才仔细打量起这房间来。上次他来得急躁,都没顾上仔细看。
当真家徒四。地面是泥地,墙也没粉刷,有的地方已经裂开了的细纹甚至大。
冰箱电视空调风扇一切家电一概没有,只有几件破旧的桌椅和柜沙发,酒瓶被收几个大塑料袋里满满当当地堆在墙,酒味和烟味像是在了这个地方闷的空气里似的,开着窗也散不去,年太久的白炽灯昏黄得厉害,他甚至看见了几只蟑螂飞快地爬过墙面缩某片影。
他跟厨房,两张桌就当灶台,一个盆接在那不断漏的龙,墙角蹲着几葱,墙上挂着一串蒜和辣椒,一溜像是黄瓜酱的东西排列在墙,桌上还有十来只洗得净净倒扣着的罐瓶。夏棉正淘着米,“在这吃饭?”
谈云烨间梗,“棉棉,我带你去吃吧。”
夏棉摇了摇,冲那边两大袋西红柿扬了扬,“我今天得把这些腌好装上,不然就坏了。”
“那我来帮忙”,谈云烨挽起袖,但他其实也不知该怎么。
“大画家,就别这些事了”,他冲楼上指了指,“你要在这吃饭也行,嫌无聊就去楼上,堆了一些漫画书。”
谈云烨摇了摇,指着地上那堆西红柿说:“这些要洗的吧?”
夏棉见他持,指了指边的位置,“来这洗吧。”
谈云烨提了一袋上去倒那个盆里,边倒边问:“你哥呢?他不回家?”
“他考完了,在酒店打工,包吃包住不回来。”
谈云烨瞥了一他后颈,没见到阻隔贴,光又净,忍不住兴起来,“你是不是上要考了,想好去哪儿了吗?”
“嗯,后天考试”,夏棉把米盆放蒸锅里,又拿来个盆拧开龙哗哗地接,“考我哥的学校。”
“你是准备大学也要考到你哥的学校去吗?”谈云烨笑。
“嗯,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夏棉用胳膊撞了他一,“挪过去。”
谈云烨呆了一,耳发,慢吞吞地把盆移到一侧,夏棉把另一袋西红柿提上来扔去开始清洗,谈云烨问他:“你在菜地帮人家摘菜一天赚多少钱?”
“一天六十。”
谈云烨心又哽了一,他看着夏棉的手,上面缠得全是医用胶带,手背上还有许多小小的裂,在夏天还能裂开,不知是要洗过多少菜用了多少。工作到夜才回来,一天也只有六十,还没有他一顿饭钱多。
他实在是不知当时那句“你为什么非得来卖”是怎么说的。
“洗完了,再洗一遍。”夏棉。
“对不起。”谈云烨涩。
“嗯?什么?”
“那天晚上在你们学校门的事,我那时太……”
“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夏棉把到去,又个盆拿张净的巾,一边一边,“是我当时误会了。”
谈云烨觉得古怪,“什么误会?”
夏棉看了他一,“没事,反正是误会而已。”
“我寄的明信片你收到了吗?”谈云烨见他不说,换了个话题。
“你还给我寄了?”
“对啊,我怕你收不到,每次都是寄到你学校里去一张,再寄到你哥学校里去一张,你没收到吗?”
“我们学校收发室本就是摆设,寄不到东西的”,夏棉停动作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语气疑惑,“你到底对我哥有没有意思?”
谈云烨大窘迫,为什么夏棉会这么想?为什么会闹这么个乌龙?他满脸羞窘,“没有啊,你是从哪儿看来的……”
“真没有?”夏棉半眯起,语气危险。
“真没有!”谈云烨斩钉截铁。
“那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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