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威也几日未减。
打盹的老虎仍旧是老虎,当日在军能亲手斩杀延误军机的将, 亦能亲自擒住造反的儿将其圈禁——太上皇这些年的心,仍旧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皇帝。
“朕退位后,本想着年轻时候杀戮过多, 导致老来亲了反贼, 所以才要积福积寿,许多事睁一只闭一只就过去了。但他们倒越发上劲起来!既然不想好好过,便掀了桌都别过!拼着祖宗的命, 沾着祖宗的血来一官半职的,不说好生谨慎官,倒糟蹋起百姓来。”
皇上在面三连, 赞同太上皇的旨意。
天一怒, 伏尸百万,血漂杵。
今岁太上皇和皇上的雷霆大怒虽不至于此,但也让官场上来了场大地震:多少勋贵之家的罪名都被翻来。
失察属员,横行霸,欺凌百姓,重利盘剥这些都成了小罪,更有些私带神枪火/药、贪吃空饷、盗军粮、占用民田、私开边贸等祸国通敌的大罪被翻腾来, 日日都有府邸被抄检,亦日日都有官员被罢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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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泓承已经连着在吏加了四五日的班,天天到三更天才能略歇歇。
偶然回来换衣服面圣也都匆忙忙的, 黛玉见他短短几日就因着酷暑常要去太上皇跟前听训回话,嘴上方都起了燎泡,也不免心疼, 时时刻刻都在里备着消暑降火的药,每回他回来就赶让人递上一碗。
辛泓承从前虽耳闻些贪官酷吏之行,但到底都是听说,如今在吏、刑再看着细细的卷宗,也不免心惊:有时候几个字就是数十条人命,几十的家破人亡。
跟黛玉说起来就神冷厉,跟皇上的神像是一个模里倒来的:“如此看来,瑞王叔那罪名真的是芥萤烛之光不能跟日月比肩了!”
黛玉也不比从前在宅大院里姑娘,不甚解民生疾苦,如今听了这些事,也觉得恶贯满盈不堪耳:“你这比就错了,他们也比日月?”
辛泓承了眉心,也颇觉痛:“周太医的凉茶药膳都很好,不像太医院的苦的要命喝了饭都不用吃了。多送些给皇爷爷和父皇吧,不单我一个人在上火呢。”
黛玉想了想:“这些小事给我吧。”
其实也不好就直接去送。周眀薇是着辛泓承的脾胃给的,未必合两位圣人的质。更何况太上皇和皇上一贯有用惯了的太医,也日常喝着消暑的药膳,这会周眀薇已经定了亲,实在没必要在太医院这些风。
不过太上皇皇上不适,他们重华也不能一表示都没有。
辛泓承放心黛玉,说过此事就不了。
换过了衣裳就要往外走,走到门才立刻刹车:“我也糊涂了,这样赶回来并不只是为了换衣服,而是要告诉你几句话:宁国府虽要革了所有世职,摘了御赐国公匾额,但荣国府无碍的。我也亲自去刑说过话,他们要圣旨去抄检宁国府无所谓,但都不许明火执仗的闹起来,更不许顺手牵羊闹到隔荣国府去。”
黛玉略低:“多谢你了。”
辛泓承见此不由继续问:“你这是往心里去了不成?还是后里有人指着这事儿说什么不好听的了?其实从去年御史参奏起,宁荣二府越发断了往来,皇爷爷和父皇都是知的。”
黛玉一笑摇:“你还说我喜多想,你自己这也多心。这里谁又能说我不成?何况里娘娘大半都是勋贵,这一会谁没有个牵三挂四的亲戚倒了霉,谁都不说人,谁也不怕别人说。”
然后推着辛泓承往外走:“父皇宣你来回话,你倒站着这儿不走了,还不快去呢。”
辛泓承打量她确实神无碍这才走了。
墨染在旁收拾辛泓承换来的夏袍:“殿对娘娘真是难得的心意。”顿了顿又:“因这个月的十五是元节,所以椒房眷属都未曾的,挪到了明日——估计有不少人要到娘娘这来撞木钟哭闹着给一家求,倒是件烦难事。”
宁荣二府对比有些悬殊:宁国府可谓一朝回到解放前,全变成白,连宅都由国家回收了去;可一墙之隔的荣国府,并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仍旧是有一位老封君不说,贾琏还袭了三等将军的爵位。
所以人人都以为是太和太妃的脸面,自然也有许多亲属获罪的人家,想要来求。
其实荣国府也有两件包揽诉讼的旧事被查了来,但在这次大清查并不显,只算是芝麻绿豆。
皇上如今像是掉瓜田里的猹,只顾着啃大西瓜,并没顾得上理这事儿。然而贾赦还是吓得半死,只报了自己残疾站不起,直接金蝉脱壳将爵位和未说明的罪名一起给了贾琏。
贾琏无语凝噎,连忙摆正认错态度,不需刑和大理寺费劲,自己就代了个清楚明白,更表明愿十倍弥补两桩诉讼所受害的民众,赔银赔地。
刑便着“初膺官任,不谙吏治,被属员蒙蔽,着降两级”报了上去。
皇上反而拿贾琏了个例,示意在朝官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有这等自己悔改补救之心,且无大错的,便从轻罚。然后只给贾琏减了一级,又变成了从五品,就将此事轻轻放过,还许了他袭贾赦的爵位。
有这样一个例在先,还真有向大理寺主动自首的官员,而后更了恐连累了自己,于是主动卖族人罪行的二五仔。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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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次日眷属,自然要来拜见太后和太妃。
太后从昨日起就发愁有人来自己跟前哭着求,今日见几位诰命连帕都带了好几条,摆明了要跪开始哭求,索直接:“本也知,你们心挂念自己的家族母家亦或是亲眷。只是后不得政,你们今日要来啰嗦本和太妃,可就要想好了。本是不知任何前朝事的,你们若求了自家冤枉,本便替你们转达皇上,请他命刑重审。”
面的诰命们还不及兴有时间重新运作,太后就冷着脸继续:“只是朝廷要员不是这样活该劳累的,本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们但凡求,本就去求皇上重审,审来真的清白便罢,可若真的有罪,本就求皇上从重理罪加一等!所以你们若有所求,可就得想好了!”
然后又转告诉黛玉:“太妃也一样,有人求你就告诉太,让他去查查有没有冤假错案,可别冤枉了好人去。但要是有自家明明有罪,却还不知悔改反而浪费朝廷人力的蠢货,就多罚些才是正经。”
黛玉起应了。
一时诰命们噤若寒蝉,了帕不敢再说。
于是等黛玉回了重华,来试探的诰命有不少,但真敢跪哭的还真没有。俱是用一‘太妃咱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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