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主说……说……”
“我说什么了?”
元清濯愕然。
橘兮声音愈低:“公主说,‘小郎君真好看,乖乖从了我,我会疼你的’,当时,不少人都听见了。公主说得还大声。”
“……”
元清濯真想一撞死在豆腐上。然而依旧没能死心扒着问:“这……这倒也不一定,也许他没有从呢?”
不从不就没这事了?
橘兮又瞥了公主,细声细气:“他从了。”
“……”
姓苏的意志忒不定了!
这时又万般惆怅地想到姜偃。
姜郎这般矜持的人儿,她却这样勾他,饶是如此他也依旧发乎,止乎礼。若是他,只怕没这个事了吧。
世事难料,怎知会是如此。
公主心痛得一掌盖住了脸,呜呼哀哉,天要亡我。
“你们……你们居然听了全程嘛……”
女孩宝贵的第一次啊!
她虽然没有女结,可是第一次的好无论如何都应该留给喜的人呀!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她幻想了无数次以后与姜 * 郎意绵绵羞无限的房烛,如今全成了泡影!
橘兮忍不住为自己辩驳:“那倒也没有,公主……叫得太大声了,大伙儿都不好意思听,后来全散了。”
“……”
她不该问,问就是令人想死的答案。
的,橘兮也仅只知这些。
后来梅德行如何打发走了苏公,她不得而知,银迢则更是蒙在鼓里。
知详如何,恐怕也只有问梅德行才能清楚了。
元清濯望向搭在榻上的姜偃的袍,玉手握成拳,指甲几乎要陷掌心掐血来。
她起步了过去,掀开袍一角,从里边翻来今日戚兰若给她的字条,上有梅德行在邱邑的住址。
她攥着那张字条。
一天之间,什么是从天上落地狱,由生到死地走一遭,她是全明白了。
白日里,还在与姜偃西郊赛,他抱了她,说了他吃醋,他们才确定关系,她这里转了这么大的纰漏。
失是小,失义是大。
不仁不义,才是名节有亏。
她要对那个人负责,无论如何。
“你们知苏公是谁么?”
他总该有个全名留来,何等份,目的为何,只有他满了意,不再计较不再耿耿于怀,她才可以从这场局里全而退。
银迢、橘兮:“不知。”
元清濯握住那张字条:“看来只有梅德行知晓了,你们俩替我背,我连夜走一趟邱邑。”
银迢劝她:“可是公主,都已经快时了,这么晚了……”
元清濯颓然:“时又如何,反正也不可能睡着了,去吧。邱邑不远,明天还能赶回来吃晚饭。”
银迢只好从命。
第31章 面首
邱邑在大魏迁都于梁前属于梁城的边镇, 即属城邑。邱邑街市与梁城相去不过百里,天不亮元清濯便策而至。
初晨天光熹微,云影朦胧,远延绵村落各抱地势而起伏, 在布满朝冷雾的日初曦里若隐若现。
蹄沾了香, 一路不顾疲惫疾行而去, 就近城。
照戚兰若给的地址, 一大早元清濯就摸到了梅德行家里, 叩开了大门。
梅德行打开门,一见是公主,颇吃了一惊。
他立即就要行跪拜礼, 老人家已年逾古稀, 元清濯看不得他艰难行礼, 忙让他免受了这罪。梅德行哈腰称是, 请公主门。
三年前她单人匹征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梅德行。班师回朝后, 公主府的人说他告老还乡了,元清濯也没说任何话。他确实年事已,何况, 元清濯不喜约束, 不被老古板着,一直也没问。
如今看这称得上宽敞的二院,打理得井然净, 便知他日过得还不错。
“老家一个人么?可有人照料?”
梅德行替她倒茶:“有个义, 买茶去了,还没有回来,公主请用。”
梅家装修简朴, 不事奢华,但从老家递上来的素釉青海纹的杯盏来看,梅德行毕 * 竟是五十年,伺候过太皇太后的人,品味一。
“公主一大早来小人府上,是……”
元清濯奔波一路,属实有些累了,饮了茶,灭了嗓几乎要冒烟的火气,开门见山:“有件旧事,想请教老家,不必打虎,前不久戚氏来过,是吧。”
梅德行自知什么都瞒不过公主,上一次信陵夫人前来邱邑,是为了苏公的事,他多半便已猜,这里不会太平,迟早公主也是要来问讯儿的。
元清濯睨着他:“你有什么为难之?”
梅德行忙:“不敢。”
元清濯:“无论我对苏公过什么,终究是关上门来家里的事,老家实在没必要说给信陵夫人听。她与我有仇,这是授人以柄。”
梅德行方才被元清濯托了一手不跪,还觉得是过往自己劳苦功,受得心安理得,此时被破,顿觉老脸无光,急忙跪:“老怎么敢卖公主?只是那信陵夫人步步迫句句,老都已活到这份儿上了,本也不惧,但我那义受她威胁,老实在是……实不相瞒,这几日,老就是送了孩儿去避风去了……”
元清濯弯腰扶了他一把,将人从地上搀起:“你不必担忧,过不了多久戚兰若便回信陵了,何况本公主在,她不敢对你如何。你今日只要有问必答,我概不追究。”
恩威并施,是御之。
梅德行三两就被唬住了,哪里还敢有所隐瞒。
元清濯放了茶盏在旁,指尖扣着瓷盏轻敲,发短短毫无规律的清音,默了良久,她问:“苏公,你是怎么理掉的?”
一路上元清濯都在回忆那大雨滂沱的夜,可无论怎么想,都没有那少年的影。
依稀记得,当她醒来时,倒在城郊驿站里,周边只有银迢一人。
她不在府里时,公主府里以梅德行为大,连同银迢橘兮在,都必须听从他的指令。当时她不在公主府,梅德行是绝对有权理那少年的。
梅德行沉默片刻,颓然坐倒,:“那少年来历不明,怎能留名分,老便自了主张……”
依着规矩,既不是驸,便不可与公主一榻而眠。
当时那少年与公主均已和衣而眠,睡意香甜,梅德行叫了几个家丁,将他抬了公主寝屋。
他遍吻痕,微微敞的颈肤,也是红痕斑斑,鬓发凌,如樱,羸弱若柳,一睁开,一双仿似噙着的眸雾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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