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回,然后拆卸他们的所有零件与芯片,售卖或者用作他途。仿生人们是不会死亡的,他们的灵魂意识存在于每一块芯片里,只能这样忍受着永无止境的痛苦,彻底被剥夺作为一个人的权力——
这个计划在多方商讨后,被确定在银河纪元413年12月2日,秘密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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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生人4130125号,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失败品。
他是在银河纪元413年一月份被制造来的。
每一个仿生人都会拥有自己的名字,同时在上烙印自己的厂编号,作为生日——但4130125号并不是这样,他在整个实验室的殷切期盼醒来,但在获得生命后的短短半个小时,便被判断为了失败品。
“拟人系统严重故障,”实验室最有话语权的学者摇了摇,为这个仿生人宣判死刑,“各方面机能都远远超标,已经达到‘神’的领域,但极其淡漠,不备正常价值观——这将是个极大的隐患,必须尽快销毁。”
——“他是个失败品。”
——“那双银的睛……让人到恶心战栗,被他盯着看的时候,骨髓都在发冷。”
刚有个意识时,他所听到的便全是这样的话。
4130125号曾经认为‘失败品’是个名字,因为所有人都这样称呼他,于是他也这样称呼自己。
在有生命的第三十分钟便被判定了死刑,对此,失败品并没有任何特殊觉。他是失败的,不有价值,不有价值的存在应该被抹杀,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然而,他却并没有如同所有人预想的那样死去。
将他制造来的那个科学家,因为不甘心自己唯一的杰作就这样被彻底销毁,在失败品被抹杀的前夕,想要剖开他的血、将大脑里的枢芯片生生拆卸来用作一步研究。
“虽然是失败品,”科学家说,神古怪又狂,“但这枢和芯片还是有些用的,反正失败品也不会疼。”
但他错了,失败品也会觉到疼。
很疼。
他曾经听其他仿生人说,科学家与仿生人就像是亲人一样的关系。科学家赋予他们生命,科学家是他们的造主,仿生人愿意尽全力来报答科学家。
是这样的吗?失败的仿生人看着前的科学家,产生了类似困惑的绪。
……等失败品反应过来时,那位科学家已经倒在了血泊里,而整个实验室的警报尖锐作响。
失败品本来没有想逃亡,但被铭刻在仿生人基因芯片里一的求生,再加上这困惑,让他突然想活的更久一些——也不需要很久,十个月,十个月之后他会自己死去。
银河纪元413年12月25日,是他为自己选择的死期。
凭借着完全等同于‘神’的能力,他很轻松就从实验室逃了去,躲开通缉令的追捕,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浪。
生命这短暂的十个月,失败品去了很多地方,其停留时间最久的一颗星球,是距离卡丽尔星非常遥远的一颗荒星。
他一开始只是去那里的垃圾回收站搜寻一些资,并没有打算久留。
但是那颗荒星上,有一个小小的……‘国家’。
毫无戒心的、过分天真的幼小国王,一群被全宇宙通缉的杀戮机人,还有几十个被原属国家驱逐的侏儒。真是个古怪的组合。
那个国王会死。失败品这样想。
和仿生人一样,杀戮机人也是科技的另一个悲剧产,他们无法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不要提和人类建立什么‘亲’、‘家’。
更何况还有那些被全宇宙当大麻烦的侏儒。
抱着一说不清的心态,失败品在这个荒星停留了一段时间。当然,他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的行踪,连最大的杀戮机人都并没有发现。
从五月份到十一月份,整整六个月,荒星也迈过盛夏、秋,一年最为严寒的冬季。
失败品冷漠地旁观着一切:
7月12日,资源丰富气候适宜的盛夏,在侏儒们的帮助,那个国王完成了对机人们的整修缮,他们不再会在半夜因为能量不足与无规则而到疼痛寒冷。
杀戮机人们学会了家务、厨艺……以及许多无用的技能。
10月24日,秋,小小的国王靠拼凑贩卖废品攒够了钱,带着机人们和侏儒悄悄去了一趟邻近星球的集市,采购资并。这一群通缉犯很快被周围人认了来,乘着二手悬浮狼狈地落荒而逃。
回到荒星时,他们看见了磁纬地区神秘的、浩瀚壮阔的弧壮荧绿极光——失败品个人认为那不算多么罕见特殊,在人类定义里也谈不上格外丽,但小国王和机人、侏儒们却显得兴极了。
小国王开开心心地拥抱了他的臣民,然后将酿好的酒拿来喝。
那天晚上恰好降温,机人与侏儒们都整夜没有睡。
平均每隔半分钟——更准确一说,是29.27秒,就会有一个机人或者侏儒鬼鬼祟祟地‘路过’小国王窗外,确认他是否有盖好被。
11月1日,冬的第一场雪,也是这个国家的光赐节。他们举行了宴会。小国王悄悄给每个人的枕面都放了礼,回来的时候鼻尖冻得通红,却显得很快乐。
他穿的衣服明显不够多。失败品忽然有些不兴。
也是这天,失败品决定启程回到卡丽尔星,距离他定的死期已经越来越近了,从哪里开始就要在哪里结束。
他离开的时候,光赐节宴会刚刚开始。他最后一看到侏儒们端着腾腾稠的油菌汤分发给大家,而小国王侧着,在听机人笨拙地讲一些无聊的笑话。
失败品对人类的外貌是没有什么分辨力的,这跟他的拟人绪缺失有关,但那最后一,忽然就记住了小国王的相。
——那是个荒废星球矮小的房,窗框爬满绿藤,落日的光照去。小国王的肤很白皙,瞳仁分明,澄澈的褐一金,泪痣是淡红的。漂亮得像橱柜里的翻糖人偶,却比那鲜活。
很好看。
不知机人说了什么,小国王很快笑起来,星星一样。失败品忽然不敢再看,转匆匆离去。
后来他查了词典,觉得自己当时的绪可以定义为羡慕。
但更久远一的后来,他再次想起这件事,又觉得那不是羡慕,更准确一说,是‘嫉妒’。
他嫉妒小国王的臣民,嫉妒所有能待在他边的人。
嫉妒得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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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存在了短短十年的仿生人,生得轰烈闹,死得悄无声息。
时至今日,只有非常非常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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