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疤 - 第四章

    方明远也曾经试图教他功课，可惜他一看见作业就跟自己闹。暑假过了一半，许阿姨买的教辅，他一个字也没动。

    柏嘉刚从冰箱里拿一支冰激凌，就看见茶几上的手机在震动，急忙打开门递给他：“明远哥哥，你电话。”

    青年接过手机：“同学聚会……在哪……哦……”

    同学聚会？男孩凑到他边，一边用形示意——我也想去。

    青年随后又嗯了几声：“对了，我能把我邻居家的弟弟带着吗？”

    柏嘉坐在床上，期待地望着他。

    “我得照顾他，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里……好……好……”

    挂了电话，男孩开心地蹦蹦：“可以去玩了！”

    “你玩，不像我一个人呆着，假期这么久，怎么不约着同学去玩啊？”方明远看他粉卷着白油，睛明亮又无辜，单纯可，不由得咙一。

    “我没什么朋友……好像没什么人喜我……”语气再寻常不过，像是描述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柏嘉得白净秀气，格也温和，然而在这个不辨妍蚩的半大年纪，貌并没有给他带来人际上的优势。他和班里的男生玩不到一起去，又嫌女孩事多麻烦，再加上成绩不好，老师也不喜他，在班级里简直就是天天在受冷暴力。

    见方明远不说话，男孩笑笑：“可能我是单亲家吧，老师总把我叫到办公室去，告诉我单亲家不要，自己心理要健康，要乐观向上，吧啦吧啦……可她越这么说，就越是在提醒我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就越难受……”

    青年有些说不的心疼，抱着他：“没事，哥哥喜你，你有哥哥呢。”

    柏嘉被他抱着，继续吃冰激凌，眶红红的：“我也喜哥哥……哥哥搬走以后，我好难受……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他们不知嘉嘉有多好，那是他们的问题。”

    “嗯。”男孩抹抹泪，拿着冰激凌吃完的包装纸：“明远哥哥，冰箱里冰激凌没了，午再去买吧。”

    青年无奈：“你一天吃多少了？这么快就吃完了？”

    “去买嘛！”男孩穿着方明远的T恤，宽松的能看见锁骨：“去买嘛！次我保证一天就吃两个。”

    “好，午一起去买。”

    许雁云走前给方明远一笔钱，青年随意计算一，当零钱每天给柏嘉一些。

    晚上两人去买冰激凌，男孩想吃烧烤，方明远就去路边打包了烧烤回来，还买了一听啤酒。回到家里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电视里在播快乐女声，柏嘉拿着一串鱼豆腐，辣得嘴的：“明远哥哥你喜哪个？”

    青年摇摇：“没有特别喜的。”

    “好辣！早知不要叫老板加那么多辣椒了。”男孩伸手在嘴前面挥，小狗一样哈着气，趁青年没注意，喝了啤酒：“这味也太奇怪了……”

    方明远好笑地把啤酒拿到离他稍远的另一边：“谁让你喝了？”

    男孩转转珠，从冰箱里拆了盒三杯：“那我吃一盒冰激凌吧～”

    “嘉嘉，你吃多少了？”

    “辣死了，我又没有酒喝，要靠雪糕降温呢……哥哥你不嫌辣吗？”柏嘉用勺挖了一大块殷勤地送到他嘴边：“一起吃吧。”

    前的男孩睛笑成弯弯的月牙，方明远不好意思看他，低眉，张嘴住勺，让甜腻冰凉的雪糕在腔里化。

    柏嘉还想喂他，青年却侧过，或许是酒的作用，他耳朵微微泛红：“去冰箱拿盒新的给我吧。”

    男孩几迅速吃完一盒，兔一样蹦着去冰箱拿了两盒，极明似的：“一人一盒～”

    “别吃坏肚。”方明远不无担心。

    柏嘉有些撑了，见电视里的女生在展示民族舞，就离开桌，跟着她的动作有模有样地起来：“哎，明远哥哥，你看，这也不是很难啊……我也行……”

    方明远目光早已被他引过去，宽松的T恤罩住单薄的材，的碎发随着舞动而散开。男孩脖修而白皙，短的一双也笔直匀称。

    柏嘉双手在上合拢，转了个圈，T恤摆抬起，一截生生的肚。

    方明远觉得他大了，小时候楼里的叔叔阿姨就夸他可，像个糯米团，大了更好看了……

    “明远哥哥，我得怎么样……”

    青年在他转的瞬间，把目光投到电视上：“嘉嘉，你挡着我看节目了。”

    “哎，你看我嘛！”男孩站到他面前，凭记忆了几个动作：“明远哥哥你看我呀，看我呀！”

    我一直在看你呀……方明远收起心里奇怪的念，表尽量严肃地看他舞。

    “我得不比她差吧～明远哥哥，我也想当明星……”

    青年似笑非笑地挑眉：“不要因为不想读书就想这些有的没的，世上这么多人，能有几个明星啊？”

    “哼！”男孩伸了个懒腰，盘坐在椅上，开始玩烧烤的材。

    青年摸摸他的，拿过他手里的竹签：“不吃了？”

    “吃不了～”

    “叫你别拿那么多，就知你吃不了。”

    “哎呀～可是当时很饿嘛！”男孩自己的肚：“我妈说我是嘴大咙小，哈哈……”

    方明远知他的习惯。小时候每次跟自己去超市就会买一堆零，不敢带回家，都放在五楼，时不时贼一样逃到他卧室里关上门，小老鼠一样的往嘴里薯片。而且一次拆好几包，又吃不完，每次都剩好多，自己只好勉为其难地代劳。后来再带他去超市，自己看见那些膨化品都有些反胃。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青年看着桌上剩的许多烧烤，还是要替他收拾残局啊。

    方明远看完书，从书房来，客厅沙发上的男孩着耳机听歌，蜷缩着，看样已经睡着了。面前的作业就动了一页，拿起来一看，还有好几题算错了。

    “嘉嘉，去洗澡，到床上睡去……”

    连着喊了好几声才把他喊醒，男孩睡惺忪：“哦。”

    “暑假过去一半了，阿姨回来看你就写这么作业，不得气死？”

    柏嘉两手脸，极为难过的样：“凭什么三都没布置作业，她要给我布置作业嘛！”

    许是刚睡醒，带着起床气，又不愿冲青年发火，说着说着委屈起来，又趴回沙发上，抱着抱枕哭起来：“不想读书，烦死了……呜呜……”

    青年坐到沙发上拍他的背：“阿姨当年就是大学生，肯定希望你也能读好书啊。三本科率还不到10％，阿姨肯定不能这么放松你的……”

    “可我就是笨啊……呜……一看书就疼……呜呜……我也想和明远哥哥一样聪明，书一看就懂，题一就会了……”

    青年很想安他，告诉他你其实很聪明。但从这些天试图辅导他的反馈上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