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音量,“不问我今天为什么这么早?”
闻箫于是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手上的事基本都到了后期,有章程了,缺什么补什么就行,没多少需要注意的,所以今天结束得早,可以早回来。张叔揽了新的事,我试试看,能不能这次的也由我提供建筑五金,不过如果谈成了估计又有的忙。”
“嗯。累吗?”
“不累,”池野声音还带着笑,“能应付过来。”
“明天多久门?”
“五,七回来,送芽芽去学校。对了,还要检查她的作业、背课文。”
闻箫注视着木质地板上自己的影,突兀地说了一句,“今天暑假补课的意向表发来了。”
安静半晌,池野才接话:“补多久,一个月?”
“对。”
池野语气故作轻松:“赵一他们是不是又在嚎了,肯定一边刷题一边吐槽补课的时间太。”
“对。”
池野试图再说几句什么,但张张,只发了短促的一个音节。
再次安静来。
闻箫咙觉到了涩痛,他的结随着吞咽动了动,心底的绪冲撞,让他近乎失去了对绪的把控。
“三考考完,几层楼全空了,堂人少了很多。考前几天,很多人往楼扔课本和卷,二教也有人模仿,被程小宁撞见,被罚去场跑十圈。前几天儿童节,有人提议过节,说我们还没成年,有过节的资格,被老许驳回。生活委员上个星期一买了很多棉糖,一人两个,说差不多算过节了,老许也分到了棉糖,不过只有一个,理由是老许年龄超标了。”
“闻箫——”
“程小宁还是每天站在校门查仪容仪表和迟到。老许把二胡带到了办公室,一天几次。全办公室老师一起健又被人看到了,还发现带队的是理老师。”闻箫声音越来越沙哑,到后面,声线更是绷,“你曾经说你最喜的是在学校上课。所以我把这些事记来,说给你听。”
“闻箫。”池野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夹杂着微弱的电,不知谁比谁更加沙哑。
他试图转开话题,想说三的走了堂不那么挤了,被程小宁罚跑圈那个人真倒霉,不让过节老许太不近人,生活委员给的理由也非常扎心——
可是,这些应该已经有人跟闻箫讨论过了。对自己来说是新闻,然而对闻箫来说,早已是旧闻。
他仿佛看见两人的生活如同朝向两边的轨迹,飞驰而去,不断背离。
格格不,再不相。
“池野。”闻箫字音清晰地叫这个名字,问他,“如果不到学校上课,你考考二本,能考吗?”
“能考。”
闻箫继续问:“重本呢,985,211,能考吗?”
“能。”
闻箫闭上:“你想考上的那个学校,能吗?”
听筒里传来的呼声夹着杂音,不知过了多久,池野沉哑的嗓音才响起:“考不上。我考不上那个学校。”
直到有什么滴在地板上,闻箫才发现自己哭了。他死死咬住,没有发一声音、丝毫的动静。
他睁睁地看着池野的生活已经是弩之末。
他们的,更是在崩溃的边缘。
有什么办法?没有办法。
生活的恶意往往毫无由,却能步步、层层压垮,令人气息奄奄、挣扎不能。
唯一可的,不过是赌命罢了。
尖尝到了血的铁锈味,闻箫迟钝地判断,应该是血了。他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边,远远望着对面属于池野的那一扇窗,漆黑的眸里仿佛有火星被亮。
他又重复起之前的问题:“这段时间,累不累?”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隔了数秒,池野的声音在闻箫耳边响起来,很沉,像挂着千斤坠:“很累,累到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会怀疑自己一秒就会死过去、再醒不过来。”
“可我怎么能死啊?就算真的死了,从地狱爬也要爬来。”
“那天我看着我妈抢救,我控制不住地在想,什么这么辛苦这么难,脆一家人一起死了,多净、多轻松,是不是?”
尾音轻的像烟,池野又苦笑,“可是我哪有这资格?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妈在病床上艰难地想活去,她没有一刻放弃。芽芽才六岁,世界上的好她还什么都没见过。我除了继续……挣扎、竭尽全力拉她们一把,我找不到任何别的路。闻箫,我找不到……”
他嗓音低得快要听不到:“以前总以为自己很大,但原来……我并非无所不能。”
闻箫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听着。
他将手指卡在牙齿间,直到牙齿将骨节上覆盖的刺破,有鲜红的血沿着冷白的手背来,蜿蜒成红血线,他才终于将所有哭声藏得毫无破绽。
他看见对面有人站到了窗边,的光退为背景,即便只是一模糊的影,他也能将对方的每一寸线条细致描画。
他想,往后余生,再也不会这么喜一个人了。
如果这段成为了使你陷泥沼的沉重锁铐,我纵满手是伤是血,也必须咬牙取钥匙,亲手替你打开。
或许早已知晓此刻结局,所以从来没有明言你。
可是,现在的我却遗憾,此前明明那么多个日夜替,我为什么不多说几遍喜、多说几次给你听。
闻箫离咬的指节,齿间满是血腥味,心一如初次接吻的当晚,“池野,我们——”哽咽,他忽地意识到,四十一天,从未说过在一起,又有什么理由说分手两个字。
“我们……就这样吧。”
第六十八章
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像把这句话说来,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卧室里,唯有书桌上的台灯开着, 照亮了狭窄的区域, 其余的所有陈设都陷在影里,只能望见廓。
闻箫蜷缩在床上,的侧脸苍白, 单薄的黑T恤覆在上,只后颈椎骨的一弧度。每个关节似乎都了泥,沉到难以抬起一手指,又像是只一人躺在冰天雪地里,已被冻得僵而麻木。
睛涩发疼, 泪却已然闭合,一滴泪也无法来, 随着呼的频率, 胃开始剧烈痛,闻箫意识地收拢屈着的双,直到将背脊弓到极致、到绷、到疼痛。
平整的床单因为他的动作折起褶皱,闻箫睁着双, 盯着窗,连眨也忘了。
心发冷, 有什么被他亲手握着刀柄, 一刀刀生生剜去,空了。
疼痛和空让他呼不住发抖,本能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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