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反倒很清醒。
没过多久,池野那扇窗再次亮了起来。
外婆脚步声停在门, 叫人:“箫箫,起床了吗?要迟到了。”
“起来了,”话说,闻箫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低哑,他重新回答了一遍,“我起床了。”
教室里是惯常的闹,有人把篮球从最后一排砸向第一排,不少人悄悄传递最新的娱乐杂志和漫画书。许光启来时,有人奇怪,“老许,你是不是又走错教室了,今天星期四,语文课!”
前段时间许光启就搞错过,周二误以为是周三,提前五分钟拿着教案过来准备上课,后来当堂的生老师教室,他还把人往外轰:“走错了走错了,这节我的课!”
“这次没错!”许光启穿一件蓝条纹衬衫,黑宽带扎得显,他在黑板前站好:“值日生上来,把黑板净。你们语文老师家里有事来不了,跟我换了课,今天连上两节数学,同学们,开不开心?幸不幸福?”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教室一度冷场。
课桌,闻箫手机亮了一,是池野发微信过来,说芽芽的老师找他谈话,他第二节 课间过来。
想起昨晚只熄了一个半小时的灯,闻箫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许久,才回了一个“好”字。
难得有连着的两节课,挥霍起来毫不心疼,许光启用教案把讲桌拍的“啪啪”响,“同学们,语数外三科,知你们的差距在哪一科现吗?数学!数学最拉分!你们看,语文考一百一百一容易吗?还行。一百二?有难度。一百三?对大分同学来说,这个梦比较快。往数,考九十?也很难吧,你语文九十以,对得起你从小到大说的母语吗?
……数学不一样,数学厉害的真厉害,一百五。不行的真不行,少一个‘一’,五十。一题你不会,语文英语你都能随便填填容,看起来不那么空旷,数学不行,数学你看两遍不会,你就只能龙飞凤舞写个‘解’!”
赵一小声评价:“老许肯定给程小宁学费了,话说得一一的……”
两节课,一半时间汤心态辅导,剩一半时间总共讲完三题,课铃就响了。许光启意犹未尽,班里人陆续去走廊排队,准备楼广播。
赵一回:“闻箫我们一会儿——咦,人呢?”
超市背后少有人关注,塌了的洗手池到现在也没人修整,碎石隙里甚至了几株油绿的野草。
闻箫坐在石台边沿,支着地,脚边有几片被风垂落的。
见池野手捷又利落地翻围墙来,他声:“抓到你了。”
还以为自己幻听,池野转,见是闻箫,笑容先了来:“怎么在这里等着?”走近几步,他边走边笑,“嗯,被抓到了,有什么惩罚?”
闻箫脚尖碾碾地面:“很期待?”
“如果是接吻之类的惩罚,求之不得。”在闻箫旁边坐,池野把手里拎着的早饭递过去,“给,还是的。卖早饭的老板都认熟我了,一见我就说‘三分糖’那个来了。”
闻箫把豆浆和煎饼接在手里,视线凝在池野手背上:“伤怎么回事?”
不止手背,池野手指关节和指尖的位置都有不少细碎的小伤,但都不及手背上那一条来的惊心。
伤齐整,应该是被什么锋利尖锐的东西划开的。
池野顺着他的视线低,无所谓:“昨天打架划伤了,不严重,看,已经结痂了,再过几天等痂脱落,就看不来了。”
闻箫抓了他的手腕拉,嘴贴在手背的伤亲了亲。
池野能看见他垂的睫,开玩笑:“早知有这个待遇,我应该多几条伤。”
说完就被冷冷瞪了一。
把拆开好,闻箫喝了一,又放到池野嘴边,问他:“昨晚几睡的?”
“没注意,回家先去看了看芽芽有没有踢被,然后没什么印象,躺床上倒就睡了。”池野就着闻箫的手,咬住白喝了温的豆浆。
他这两天太闷闷胀胀地疼,忍不住抬手了几。
注意到这个动作,担心是不是没睡好缺觉,又看见他里布满的血丝,闻箫忍不住问:“上午还有事吗?”
“有,午要跟人吃饭。约的十一半,回家十分钟准备材料,别的就没什么事了。”
准备材料、吃饭,闻箫又问:“送了芽芽,怎么不先回去补补觉?”
从芽芽的学校到家不超过九,睡到十一,差不多可以睡足三个小时。
“又心疼我了?”池野了闻箫的耳垂,嘴角是散漫的笑意,“你池哥没这么脆弱,撑得住。而且,见你更重要。”
广播的音乐从场传过来,惊起不少飞鸟。池野想找个什么话题来聊聊,想了一圈却发现,没什么能聊的。
他差不多一个月没来学校了,学校里、班里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段他都不清楚,上课到了哪个度他也不知,甚至闻箫遇见了什么、包括闻箫之前请病假在家他同样不知。而他自己边,除了材料合同价格这些枯燥无味的杂事,要不就是成年人之间那一虚与委蛇。
他天天陷在其,觉得无聊且压抑,就算放宽了条件挑挑拣拣,也找不两件能聊的趣事。
心底又冒丝缕的负面绪,让他焦躁——两人的生活轨迹半不重合,临到坐在一起,却没有话可说。他知这是怎么造成的,却无力改变、束手无策。
兀自想着,因为疼,池野意识地又抬手了额角。
一秒,从一旁横过的手贴在了自己的额上,有些凉,很舒服。
池野还没开,就听闻箫说:“你在发烧。”
“什么?”
“你在发烧。”闻箫语气加重,放开手后凑近,额相贴,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池野,你在发烧。”
骤然的靠近令两人的鼻尖有短暂的碰,池野意识否认:“不会,我没有觉不舒服。”
“你额很,”闻箫陈述完事实,涩地发疼,“去不去校医院?”
听见闻箫骤然沙哑的声音,池野线收,没有再否认,他语气轻松,反而安闻箫:“家里有退烧药,不要担心,只是低烧,我没事的。”
闻箫很想问,能不能推了今天午的饭局,能不能不准备材料,能不能去一次医院,能不能回家吃退烧药闭好好睡一觉……能不能把可以休息的时间都用来休息,不要绕路特意来见他。
但他一个字也没说来。
因为他无比清楚地知答案是什么。
池野是骄傲的,也是倔的。倔地试图以一己之力扛起病重的母亲、年幼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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