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re - 破碎

    回来的那天是早上，林洱依旧和画室的老师和同学回去。靑城的早晨有晨雾，弥漫在远环绕起伏的山峦，天气带着一凉意，很舒服。

    沈季淮先他一步回去上课了，大车上，站在前排的老师还在用话筒说着些事：“回去就该好好集训了啊，还有这几天说要作品的，记得回去把作品给我，我们明天开始正常上课，住宿的同学好好收拾一……”

    声音逐渐变得缥缈起来，林洱着耳机微眯着，安静地靠着椅背补觉，上次的太狠，他的腰到现在还有酸。等他微微睁开的时候，气氛已经又闹了起来，前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拿着话筒被起哄唱歌。这一对是老师都知了，俊男女凑一起，大家也都乐于开玩笑。

    他们唱的什么林洱不知，一些轻快的旋律隔着耳机来，应该是网络红歌。旁边坐着的舍友拿胳膊肘怼了怼林洱：“哎啊林林，看人家这对真是般，看得我老鹿撞。”

    林洱摘了耳机，作势要递过去一只：“那你要不要听听考英语必备单词解读冷静一？”

    舍友连忙夸张地推开：“算了算了，你居然在听这个！我宁可听王狗的歌。”不过他话音刚落就被后面的人伸手打了一脑袋。

    被叫“王狗”的男生一脸嫌弃：“你唱歌也很难听好不好？”

    他们动静有大，前排的老师也注意到了，脆叫了声让他俩上来献唱一首，旁边几个平时活跃地立刻就起哄起来，还有人在哨，刚刚还打闹的两个人顿时扭起来，但还是被推了上去。

    车行驶着，路不太平，晃晃悠悠的，光就顺着玻璃有一搭没一搭洒来，车上的少男少女的脸庞比光还要灿烂，前面已经又放起了新歌，两个男生唱的鬼哭狼嚎，面的人笑作一团。

    林洱看着这样的画面，总会心里有诸多绪，最多的是一不想结束的遗憾，他想永远保留住。

    这是一个闪亮的夏天。

    拿掉的耳机被重新上，清亮的粤语女声响起，当然不是考英语必备单词解读，是一首很小众的歌，跟这样的天气很符合，轻轻慢慢，他微微阖着，肤在光照有些透明的白。

    ［因我失去他　宁愿天天请假］

    微信的提示音乍然响起，林洱挣开睛低去看，是沈季淮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好生画画］

    虽然只有四个字，林洱还是很开心，看时间对方一定是趁着将要上课的时分给他发的。林洱垂，也回过去了四个字：

    ［好生上课］

    他还没抬，肩膀就被从车前面走过来的舍友一通摇晃：“啊啊林林快看，好漂亮，是湖！”

    惊呼声四起，林洱抬看，是一片辽阔的湖面，只不过这湖不是绿的，不是掺在一起的浅的，而是宝石般的蓝，由近至远地渐变开来，自浅蓝变成蓝，泛白的波痕漾在上，圈一痕迹。远还有未完全消散的雾，虚虚地覆在湖面上。

    耳机里的女声唱到了歌曲的，吉他声激。

    ［我最初脸红　而现在脸红］

    ［在幼稚依然觉得恋如梦］

    林洱看着茫茫的湖面，喃喃自语：“不是湖，像是海。”

    蔚蓝的海。

    等到差不多要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大车行驶到城市界限里，但这里却不似靑城光明媚，正着大雨，整座城市被掩埋洗刷，天空也是沉沉的，落的雨滴像是黑的.车拥挤在一起，红绿灯的光闪烁着，行人撑着伞踏着坑行走，匆匆忙忙，雨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车放着很安静的轻音乐，阻隔了外界的所有吵闹。

    真正回到家的时候比之前预计的时间晚了一小时，林洱举着有重的画袋挡雨，一路跑回了家里，整栋别墅伫立在暗沉的天空，灰的墙面就更显得沉了。

    林洱打开大门，却发现客厅的灯是开着的，在一片昏暗亮起一块，像是一格被分割开的世界，林洱心了一，他不知是父亲还是母亲在，无论如何这个时间，两个人都不会在家里现。他们很忙，忙到没有空为这个空的房增添一生气。

    他沉默地关上门，但雨声没有完全被阻隔，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暴雨，隐约有雷声和闪电的声音乍起，他心脏猛，朝着光亮的客厅走去。

    “妈？你没去上班吗？”林洱不知是不是因为淋了雨的关系，他的声音有些打颤，像是绷的一弦。他的目光投向茶几上摆着的一份文件和紫红的证，很明显地表现了什么。那弦越来越，几乎扭曲地箍着他的心，林洱上前一步去看，但还未等他把已经现的事实看里，林母就安静地撕开了这一屏障：

    “洱洱，对不起，我跟你爸离婚了。”

    外面电闪雷鸣，客厅的丝绸窗帘没有被完全拉上，沉沉的天便完全映照在玻璃上，雨毫不留地啪嗒啪嗒，像是利刃要划破玻璃。

    明明已经在屋里了，林洱却骤然觉自己还被关在外面，大雨倾盆而淋他全，整个心被完全浸泡在冷雨里，支离破散。

    “为什么……？”林洱声音颤抖着，脊背攀上冷意，本就瘦弱的肩彻底垮来，怔怔地愣在原地。那一刻所有的绪涌上脑门，冲的他说不别的话来，他很想问，想问为什么你们不过问我一受，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离婚，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变得不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客厅吊灯还亮着，窗外却忽然劈一个闪电，过于煞白的光照到沙发前，林母捂住了睛，走过来握住林洱的手，无声地掉泪来，她的目光看不清楚。林洱只受到母亲的手很凉，很冰，也在颤抖着。

    “对不起，洱洱。妈妈对不起你，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是洱洱，你相信妈妈好不好？我必须这样，我这么都是为了你，对不起妈妈没考虑到你的受，对不起。”林母到底忍住了将要掉来的泪，她似乎明白自己不能哭，她看向林洱，重重地说，“妈妈只有你一个孩，所以妈妈一定要保护你，保护这个家。”

    林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整个人都被电闪雷鸣淹没了，空气是冷的的，他看着母亲有些慌的目光，却怎么也看不明白里面的意义，他听得到那些话，一句一句对不起，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对不起，从来没有一个对不起会让他那么心痛。在听到“我这么都是为了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都要脱而一句“为了我？那你有想过我会不会难过！”

    他也只不过才十七岁，只不是一个青期的孩。

    但嘴翕动两，林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从母亲的看到了一绝望，和湖般涌起的愧疚，他不忍心再言责备母亲，因为她和他一样痛苦，甚至更加痛苦，因为她离开的是与她共度十几年的男人，曾经许天地久誓言的人。那句“妈妈只有你一个孩”终究还是让林洱心的弦振了一。

    “所以，到底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