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怀揣着有机会就往上爬的淳朴心愿,听说度夫人亲自驾临后又惊又喜,忙亲自门迎接。
惊的是这位夫人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趟来只怕没好事;
喜的却是他这样的小人平时本没有在大人面前脸的机会,如今人家亲自登门,若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就是这辈最好的机会了呢?
“不知夫人驾临,有失远迎,官失礼了。”
老儿面给得很足,大老远就扑通跪了去,撅得比,度蓝桦憋在嗓的免礼都没机会,生生又咽了回去。
“不必多礼,”度蓝桦看着都替他膝盖疼,“请起吧。”
老儿忙不迭爬起来,满脸堆笑上前奉承,“不知夫人有何贵呐,若有官可以效力的地方……”
这人一看就是那特别衷于阿谀奉承,但偏偏平又不很的,导致最终呈现效果就很刻意很尴尬,搞得度蓝桦疙瘩都来了。
虽然知对方动机不单纯,但看着一个年纪当爹都有余的老人家在自己面前低声气赔笑脸,怎么都难受。
而度蓝桦能的就是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客,于是当即开门见山,“这位,呃……”
话说她来之前都忘了问问米辉,这位知县姓甚名谁了。
好在对方很擅察言观,立即接:“官姓风,单名犹惊。”
然而度蓝桦的表却渐渐古怪起来:
风油?!
不得不说老大人你这个名字很有特啊!
“夫人?”见度蓝桦有片刻走神,风犹惊试探,“敢问是官名字哪里不妥么?”
但凡您一句话,我立就改啊!
“啊,没事儿,好好,”度蓝桦哈哈笑几声,亡羊补牢,“就觉得有意境。”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个名字确实有诗意的:
风是动的,可偏又“惊”,是它去惊人呢,还是谁又惊动了风?
只是谐音也是真谐音……
满脸褶皱的风油,啊不是,风大人笑容满足,“家父也曾说这个名字好,他老人家曾……”
见此人一言不合就开聊,度蓝桦顿觉遇到了最不擅应付的人,忙打断:“风大人,是这么回事儿,之前米捕快来问贵县失踪和死亡人时,得知有个姜北前几日失足坠亡,而我们那边呢刚好捡到了分肢残骸,觉得可能是同一个人的,所以过来看看。若对得上,也好凑个全尸。”
听说姜北也才四十岁,乃家壮劳力,如今一朝横死,若再没个全尸,只怕全家人都不安宁。
风知县自然又顺着赞了一番度夫人的大义和不辞辛苦,之后才唏嘘:“……只是恐怕辜负了夫人一番好意。据仵作回禀,那姜北尸十分残破,哪怕找回一截断指也无济于事了。”
姜家的梯田位置很,面就是湍急的河,姜北坠落后当场就被冲走了,直到第三天凌晨才被村民发现。
那一带几乎每年都有人落,人随走,能找回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原本大家都不抱希望了的,谁知姜北的左竟意外挂在河边大树在河拱起的树!停在了村外约莫四十里的山坳。
但显然村民们并非第一个找到姜北的:尸被发现时已经有了明显残缺,其受损最严重的右臂几乎整条消失,左手和右也有不同程度的缺损。
村有经验的猎手看过后判断,说可能是山上饿疯了的野猪来觅,偶尔遇见后……
人冷不丁没了已经够惨了,结果还落得个死无全尸,听说姜北的老婆一看到男人的惨状就哭厥过去,又求老少爷们帮忙。
可没人敢应。
说老实话,能找回尸就是万幸,可谁知吃了尸的是哪野猪,现在又跑到哪儿去了?
姜北是在文县死的,可手指却是在府城云村发现的,间足足隔了将近百里,死状不可谓不惨。
正如风县令所言,哪怕多了这手指,姜北的况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好转,反而还可能一步对死者家属造成二次打击。
但不还吧……又好像不太地。
度蓝桦想了,又问:“当日去验尸的仵作在哪里?”
这案说简单也简单,但要论巧合,似乎又太过巧合了些。而且那姜北常年劳作,又是熟悉的地形,究竟为何会突然坠落?
风犹惊立刻命人去找仵作,又将度蓝桦一行人请至县衙歇息,“夫人远而来,只怕要休整几日吧?不如官这就叫人去收拾屋……”
还真是,从府城赶到云村已经要了老命,要再从文县直奔府城,那还不如一刀抹脖来得脆。
度蓝桦,“也好。”
说着还不忘补充,“不要铺张,简单些就好,我们略休息一两日,办完事就走。”
这位风知县明显贼心不死啊,可千万别搞什么行受贿之类的乌龙来。
风犹惊被度蓝桦的严肃吓了一,又想起来那两走到哪儿“杀”到哪儿的彪悍历史,忙将小心思收了七、八分,规规矩矩地应了,又叫人传话给后宅,请自家夫人帮忙准备女眷住所和一应用品、饭菜。
文县仵作很快赶到,恭恭敬敬地将当日自己验尸的况说了一遍,又取相关记录给度蓝桦等人过目。
度蓝桦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此人的很有条理,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尸多残缺,因面最先地导致严重损伤,但仍可辨认生前面目。残存的肢末端多茧,右小有利刃割伤过的陈年疤痕,与姜北早年曾被镰刀划破的经历完全吻合,另外型和其他生理特征也都符合,可完全确定死者就是当日坠崖消失的姜北。
尸被发现时已经充分浸泡,有微微鼓胀,鼻和气有泥沙和瘀血,应该是坠崖后溺而亡。
度蓝桦将验尸报告转给雁白鸣和宋大夫一步鉴定,继续问那仵作,“死因确定吗?”
见她追着不放,那仵作似乎有被吓到,犹豫了才,“八/九不离十。”
度蓝桦又问:“没剖尸?”
仵作为难:“本案死因明确,家属又悲伤过度,实在没有必要。”
这倒是真的。民间本来就对解剖很抵,此案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凶杀,就算官府想解剖也没理由的。
度蓝桦嗯了声,又问:“死者落的地很陡峭吗?不是说是梯田?本县每年大约有多少人溺亡,被野兽啃尸的况多不多?”
慢慢适应了之后,仵作的回答越加畅,“回禀夫人,虽然是梯田,但并非所有地方都是缓坡,姜北坠落的地方正靠近山脊边缘,是没有别的梯田承接的,所以相当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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