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再醒来时是在医院。
我真是太讨厌这个地方了。原先施岷住院时我就坐在走廊或他的病床旁边,可这回,没想到份角都换了。
施岷坐在病床边,一言不发,看我醒了,立刻起了铃。
医生来说了一通心脏病的注意事项,又嘱咐了一堆。
我的力全都在施岷上: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拿手机备忘录来记一记,还会很礼貌地和医生谢,就着我的习惯问一问有哪些需要改的;得到答案后,便用警告又温柔的神看着我,好像在说,听见没,好好改。
我突然觉得这一刻很温。很变态对不对?明明前一刻我还疼得要死,这会却因为他的一个神,觉得心沾满了糖浆。
医生走后,施岷把椅挪近了,问:“现在觉怎么样?”
“好的。”我说,“不用担心。”
施岷没说话。
我等着他把我揽怀里,轻轻我的发,就像几年前,我跟他哭诉决裂的事时他对我的那样。
可他没有,只是相隔很远,很温柔地安我:“都会过去的。”
这不提倒还好,一提,我又想起我妈那个有佝偻的背影,和默默抹泪的动作。
“我觉得,这里可能呆不去了。”我的语气一定很委屈。
施岷不回答,只是更轻柔地安我,过了一会,还把我的脸捧起来,看我有没有哭。
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倒不至于那么没用,被骂几句就哭。看他看我的神过于温柔,以至于我真的鼻发酸。
我能受到施岷低了,我想他应该是想吻我的发。
只是意料的吻没有落来,我只听到一阵沉沉的声音响起:“你会有家的。”
我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施岷愣了愣,但我的样过于可怜,他也没有推开我。
闹了一场,柳镇是没法呆去了。我盘算着,找个日搬走。算来算去,还是觉得回宁城比较熟悉。毕竟就业机会多,老东家也同意了我的停薪留职,还有熟悉的医院和医生。
施岷没同意这个提议,说他还需要想想看。
“虽然我不一定会和你回去......”施岷犹豫着开了,“但你院以后,要不要回自己家看一?”
我摇摇。
施岷说我倔,不知跟家里人好好谈。
“我不知好好谈?”我觉得很委屈,就跟他讲我在心理诊所经历的事。
“我真的好好谈了,每一次都是很心平气和地开,可是只要一聊到——一聊到这件事,我爸就能把整个房的东西都砸了——往我上砸!”
我指着藏在发里的疤,“就这个,拿烟灰缸砸的,八年了还没好。”又指了指大,“你之前还问我跟那块怎么有疤,椅背打断了,木扎去的。”
“对不起。”施岷听完,赶止住话,柔声说,“好了,别想了,都过去了。”
但我一提到这些还是会胆战心惊,不说倒还好,猛地一想起来,我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我不是不想回家。”我突然很想哭,也没顾上他是否允许,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我想回啊,我特别想回,谁不想有个家呢?”
说起“家”,我又能想到那个属于我俩的房。曾经,我是有家的,有人,可我把他们都丢了。
“可他们就是不肯原谅我,我能怎么办?打回去的钱也不知他们在不在用,每次我偷偷给我妈打电话,我妈都会被我爸骂。”我说着说着就憋不住,鼻又不争气地酸了,“现在我弟也大了,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让我爸骂我是变态——”
“嘘——”施岷赶来安抚我,叫我不要想去,“好了,别说了,聊开心的。”
可我一想到,那个本来通亮和满的家,被我搞成这个样,就没法冷静。
“其实考的时候,他们天天比我起得还早。”我说,“六钟的早自习,我妈五就起来给我饭,说外面买的不净,没营养。她叫我好好考大学,这样就能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找自己喜的人。”
“我找到了。”我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我找到了,可他们又不同意。我想,只要时间够,总会有个圆满结局的吧?”
说着,我突然觉得这句话很好笑。
时间够,结局可不一定圆满。
也有可能,像我以前那样,在久的拉扯里,失去了一切。
“不对,也不一定有什么圆满结局。”我冷笑着,“都是我自己作的,我的人,一个个都在对我失望——我真的,很不值得被吧。”
施岷便拿其他事分散我的注意力,有些地把我的脸掰向他,“不,方岷,你值得。”
他的神很定,仿佛在说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可他只是说,方岷,你值得。
“你有很聪明的脑,很炙的,很有冲劲,也很能持——”
“那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我?”我更委屈了,忍不住想把泪都在病床上,可我又不能这么,只能小声求施岷递给我一张纸。
施岷叹了气,一边拿纸在我脸上比划了两,一边说:“怎么没有?你记不记得,你三,全班人都指着你说,‘方岷最受迎了’。每次课,你桌旁边都能围上一圈人。”
“还有啊,你工作了以后,不也是很讨人喜吗?虽然之前我总是埋怨你的工作,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穿着西装,站在台上作pre时,那——意气风发?或许我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你,一时间想不更好的——总之,是人人见到都会羡慕的模样。”
“那时候我就在想,方岷真的属于天地。我也算是看着你一步步成起来吧,一开始去宁城的时候,你指着最的楼说想去,结果,你不但去了,还这么短时间里就到这么优秀——你看,你比大多数年轻人还更有目标、更有魄力,怎么会有人不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是鼓励的,温柔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回到了人生最好的那一年,在柳镇的那一年。
“可是好累啊,一步步成好累啊。”我把被掀起来,遮住半个脑袋,“三那会我天天喊累,可是现在看看,不累,那是最好的一年了。”
奇怪的是,我们一旦提起“好”,最先想到的不是最初搬到宁城去、房越住越大的那段时间,反而是在柳镇,是一无所有的我和一落千丈的他——在一间破旧的小教室里,汗黏黏腻腻。
上课铃不动听,可那就是成了我俩心照不宣的、好声音的TOP1.
“那时候多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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