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要茶吃。”
傅重洲见状,原还在怔忪之——他以为自己迷迷蒙蒙见到的倩影乃是弥留之际的幻象,原来……她竟毫发无伤!
狂喜难禁之际,忽看到秦霜的脸骤然冷了来,他眸光一黯,薄抿成一锋锐的线。
是了,他还在期盼什么?她是嫂嫂,他是小叔,连说句话都要隔着屏风,更何况她还怨恨着自己。
当便听外间答应了一声,一个丫掀帘来,傅重洲并不识得,想必是庄上的丫鬟。因他手上裹着厚厚的药膏和绷带,只得任这丫服侍着喂了,片刻后又有婆端着刚煎好的药来,丫在脚踏上半跪着,服侍他吃药。
谁知这丫因年纪小,手脚本就不麻利,加之她常年在庄上活,何曾见过傅重洲这样的主?今日若不是因众人都在秦霜的吩咐四照灾民,万万不到她近前来服侍的,只见她拿起银匙,那手却微微发颤,傅重洲方启,药已经朝他,登时呛得他咳嗽起来。
丫大惊,忙跪:“二爷饶命!二爷饶命!”
傅重洲见她如此不堪,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我不罚你,你慢些便是。”
丫这才爬起来,战战兢兢地重又开始喂药,奈何她听傅重洲让她慢些,愈发胆战心惊,磨蹭半晌,不是将药洒了,就是又呛得傅重洲直咳嗽。
傅重洲原非好之人,若是平常,早就发怒起来,但因此时他知嫂嫂就在外间,只能一径忍耐。忽听帘外传来吱呀一声,似是椅挪动,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衣裙声和环佩叮咚,秦霜的脚步声停在帘栊外,却不曾来。
他心一动,故意又在丫将银匙递过来时“嘶”了一声,这丫见他眉峰一蹙,碗都差拿不稳了,慌忙跪:
“二爷,,婢不是有心的……二爷饶命!二爷饶命!”
秦霜听到此,再也忍不住,一掀帘,淡淡:“你去罢。”
丫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了去。她在床边坐,端起小几上的药盏,却不看傅重洲,舀起一勺药喂到他边:“喝罢。”
半晌,却不见那人有动静,秦霜这才微微扭脸,余光瞥向傅重洲,只见他脸上几分无奈,又仿佛有些委屈的神:
“嫂嫂,药都洒在我衣裳上了。”
“……”秦霜脸上一红,只得将脸扭向傅重洲的方向。
她垂帘,也不开说话,自然忽略了男人眸那一闪而逝的得逞笑意。
他就知她心得很,必不会看着他被那笨手笨脚的丫折腾。这药分明奇苦无比,可那只纤白如玉的小手握着银匙,一匙一匙喂他时,他只觉齿颊尖,连那五脏六腑都是甜的。
不过……他只是手上受伤,待雨停了,恐怕嫂嫂就要开送客了。
傅重洲原本心灰意冷,但此时见秦霜状,便觉她其实也并非无动于衷。不她是因旧犹存,还是单纯的心善又或可怜他,这都是他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的机会。
忽然,只听傅重洲:“叨扰了嫂嫂,我心里过意不去。既然雨势已小了许多,过会我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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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小叔:委屈???
霜霜:……【脸,脸红
重取芳心<朱门绣(红烧)|PO18臉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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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取芳心
秦霜顿了顿,动作平稳地将最后一匙药喂给他,方放药盏,淡淡:
“也好,我这就打发人车。”
说罢便转去了,步履间没有丝毫留恋,傅重洲心黯然的同时,她的回应却也没有乎他的预料,当心笃定,只耐心等待。
果不其然,一时外间传来秦霜和一个媳妇的说话声——
“咱们的车都借去了,原先吩咐了多拉些粮米来,若要车,一时半会儿却不知往哪里去。这庙里倒是有车,不过是拉货用的,既无车盖,人坐在里,岂不被浇得透了?”
秦霜听了,犹豫半晌,只听傅重洲隔帘:“我原是骑来的,再骑回去便是。”
秦霜意识:“不可,你手上还有伤,如何牵?”
傅重洲:“不是还有我那几个亲随吗?嫂嫂放心,我是行伍人,哪里就这样小心了?况此时雨已小了许多,我就是再淋一也不碍什么。我在这里,嫂嫂多有不便,还是尽早……”
话犹未完,已被秦霜一把打断:“不必再说了,你把伤养好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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