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陶溪。
陶溪咬着牙关,死死盯着罗徵音,目光偏执又脆弱,像濒死之人在等待最后一个问题的审判。
终于,罗徵音面迟疑地宣判了结果:
“对,他和乐乐毕业后会一起去国上学,这是我们两家人一早就商量好的。”
他们两家人商量好的。
那我呢?
陶溪用力咬着,直到尖锐的痛意在腔蔓延开来,尝到血的味。
他扯着嘴角笑了,竭力维持着在罗徵音面前的礼貌,对她说:
“谢谢阿姨,我知了。”
然后转快步离开,走得越来越快,最后脆跑起来。
他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学校这么大,却好像没有一个地方装得他的愤怒和难过。
他不可抑制地生气,太气了,气得视线都开始模糊。
他气林钦禾怎么可以骗他?
怎么可以和杨多乐一起去国上学?
那努力了这么久的他算什么?
是个笑话吗?
陶溪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走到了秋实楼最层音乐厅的门,曾经林钦禾在里面为他弹奏了一曲只有他能听到的钢琴曲。
他不去看那门,快步朝角落里的垃圾桶走去。
他将文件袋里的书,那封自己写了无数遍的书,撕的粉碎后丢了去。
可撕完并没有好受多少,他看着那些碎片,仿佛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捣烂撕碎了。
陶溪蹲,抱着将脸埋在膝盖上。
他还是忍不住给林钦禾骗自己找理由。
或许林钦禾只是对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林钦禾希望他考上国最好的大学,有很好的人生。
但林钦禾的人生里不会有他。
可是,他想。
我本来就应该在你的人生里。
那个和你一起大的人应该是我。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没有亲人的偏。
我什么都被杨多乐抢走了。
我已经这么努力了,可为什么连和你上同一个大学都不到呢?
毕成飞本来要去追陶溪问问他怎么了,但被他老爸一把拉住:“我约了周老师在办公室跟我们谈话,你别走了。”
“爸,你怎么又找班主任!” 毕成飞垂丧气,他只好跟着老爸往办公室走,路上想了想还是拿手机给林钦禾发了条微信。
父两人走后,罗徵音还没有回过神,她脑一遍遍地浮现刚才陶溪质问她时的那双睛,很久以前,方穗也曾那样红着睛问她一个问题。
罗徵音伸手了眉心,打算去二班看看杨多乐,却突然看到林钦禾快步走了过来。
“钦禾?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罗徵音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他还没来得及换上校服,显然是刚到学校。
“您刚才是不是和陶溪说了什么?” 林钦禾沉声问罗徵音,眉拧的很。
罗徵音怔了怔,她觉得林钦禾对她有些过于疾言厉,皱着眉说:“我刚才和毕医生聊了会你们申请国学校的事,当时陶溪也在,突然问我你是不是要和乐乐一起去国读书,我说是的,他好像……”
她正要继续说,却发现林钦禾的神陡然变了,她从来没看到过林钦禾那样的神,仿佛是他最心的东西被人伤害了一样,而自己好像是罪魁祸首。
罗徵音看到林钦禾转要走,忙拉住他问:“到底怎么了?你提前回来是集训了什么问题吗?”
林钦禾看着并不知的母亲,只能将指甲用力刻掌心里,好像这样可以减缓心脏上的某痛。
为什么要提前回来?
因为他知今天要开家会,所有人都有爸爸妈妈过来,有个人没有。
那个人一定会难过。
而他会心疼。
可他还是让他更难过了。
林钦禾最终没有回答罗徵音的问题,转疾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掐指一算,一章就在一起了
但我最近好忙,更新不一定稳定555
第38章
“同学,你一个人在这儿什么?”
陶溪抬看去,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保安服的大叔正看着他,他从地上缓缓站起,起来的一瞬因为脚有些麻差没站稳。
保安借着窗外的暮光看到陶溪的神愣了,琢磨着这学生或许是刚受了什么委屈,想来没人的音乐厅发绪,于是关心地问:
“你是乐团的学生?没带钥匙?”
陶溪沉默了一会,。
“没事儿,我给你开门。” 保安大叔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大串钥匙往音乐厅门走,看陶溪还站在垃圾桶旁边不动,疑惑地促,“怎么不过来?”
陶溪这才往音乐厅门走,他脚步有些凌,手指也攥在一起,看到那扇熟悉的大门被打开,空旷无人的大音乐厅里,赤金暮透过落地窗铺陈而,在正央的黑钢琴上寂静燃烧。
“别在里面练琴练太久了,走的时候记得关上门就行。” 保安提醒,扭一看发现旁边这学生在门打开的那一瞬好像更难过了。
他也不好说什么,又叮嘱了几句。
陶溪向保安了谢,在门静立了一会,才拉着一嶙峋的影走向那架暮光的黑钢琴。
他在钢琴椅上坐,打开琴盖,暮转瞬在黑白琴键上溢而去,等待着人奏响乐符。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那天傍晚,也是这样的暮,林钦禾握着他的手腕带他来到这里,背对着音乐厅问他:“这里装得你的泪吗?”
然后弹奏了一曲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陶溪盯着前的琴键,回忆着那个人弹奏时的手势。
他伸双手,想弹奏,却不知如何弹奏,一双手空悬在琴键上方。
最后他在琴键上随意响了一个白琴键,孤零零的音符在空旷的音乐厅里突兀响起。
他又想起很久前,他躲在门外看到林钦禾坐在这架钢琴前弹奏,不远是正在拉大提琴的杨多乐,还有其他演奏着各式乐的响乐团成员,他们神自若,好像生来就穿着华服坐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里。
当时他看着那些人,像在地底偷窥另一个光鲜亮丽的世界,怀着满腔嫉妒和不甘。
陶溪一气,将手放在钢琴盖上,想阖上它。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有些已经失去和错过的东西,即使后来找回来,也不是它们原本该有的样。
就像他即使认回了亲人,也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小时候,去学习一门乐,获得亲人的疼,拥有与林钦禾一起大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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