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的时候,林钦禾回复了“晚安”。
他以为林钦禾发了作业就睡了,没想到居然也搞这么晚。
陶溪抓了把发,懊悔自己怎么睡那么快。
他想了想,在新一天的熹微晨光回复了“早安”。
这次林钦禾没有回复了。
那些着月的暧昧心事秘而不发地压在心底,陶溪还来不及去更多的摇摆试探,就快被即将到来的期考试搞疯了。
或者说,快被林钦禾搞疯了。
“你确定我要完这些卷吗?” 晚自习前,陶溪数了数面前的卷,有二十张!
他趴在课桌上,脑袋枕着胳膊,抬起睫用仰视的目光看林钦禾,企图卖惨求:“我每天作业都写不完,动不动写到一两,真的没有时间写这些卷。”
林钦禾铁面无:“作业可以不,这些卷必须要。”
不知各科老师听到这番越俎代庖的话有什么想。
陶溪反正很绝望。
“那我作业怎么办?”
“继续抄我的。”
“好吧。”
陶溪抛开作业,开始专心林钦禾给他的卷。
他着着渐渐发现,这些卷的题目好像都是他最薄弱的知识和经常错的题,他握着笔转看向旁边的林钦禾。
他没发现自己现在很少像以前那样悄悄用余光看林钦禾了。
好像有了坦然直视的底气。
林钦禾也握着钢笔在写什么,察觉到他的视线,侧过脸问他:“不会?”
陶溪摇摇,又继续埋卷。
在期考试前的这两个星期里,陶溪每天都没有息时间的被卷掩埋,完后林钦禾会回收,第二天现在他桌上的就是已经被红笔批改注解了的卷。
就连小漫画连载,林钦禾都严词拒收了。
“现在第一要务是期考试。” 林钦禾语气不容置喙,严肃的像教导主任。
好学生陶溪不得不从。
整个学校都弥漫着大考来临的张氛围,最悍的一班也不意外,毕竟这场考试的排名将直接决定所有人接来两个月的班级。
陶溪张了两个星期,到考试前两天的时候反而不张了。
他心态向来很稳,越是大考越能发挥超常,不然他也不会以清县第一名的成绩来到文华一。
林钦禾这变态型学霸更不用说,估计从不知张二字怎么写。
但毕成飞就属于一到考前就临时抱佛脚,拜诸方神佛搞封建迷信的那人。
“溪哥,明天早上记得吃两个和一油条!寓意门门满分100!” 毕成飞转过来神秘兮兮地说。
陶溪正在卷,也不抬:“语数外满分150,你要考100就自己去考,谢谢。”
“对哦。” 毕成飞想了想,又兴冲冲,“那就转锦鲤吧,这个非常灵,我已经连续转了两个星期,每天早晚各转一遍,今晚我还要在朋友圈发一张锦鲤,你记得给我赞!”
毕成飞毫不上,能在一班吊车尾已经是他最大的荣幸。
陶溪从不迷信,敷衍地答应了毕成飞,只想让他闭嘴,不要吵自己复习。
毕成飞还要继续向陶溪分享自己的考前迷信小知识,正在写字的林钦禾抬睨了他一,他心一凉,赶转过去了。
毕成飞看着面前小山一样的复习资料,合拢手掌从小山上试图捧起什么,小心地捧着拍向自己的脑袋。
同桌胡桐翻了个大的白。
考前一天的晚自习老师不会讲课,让所有学生自由复习。
傍晚,陶溪以最快速度吃完晚饭,踩着暮飞快地赶到教室继续复习,发现林钦禾竟然在座位上,低握着钢笔在一个本上写着什么。
陶溪看到林钦禾写这个本写了几天了,他心里很好奇,但没有去问。
他放轻脚步回到座位上,拿之前过的卷复习错题,这时候题已经没有意义。
认真看了一会后,他面前突然现一只手,那只手将一个笔记本放在他桌上。
是林钦禾这几天写的黑封笔记本。
“晚上好好复习这上面的容。” 林钦禾收回手将钢笔盖阖上,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又笃定。
陶溪愣怔地看着面前的笔记本,他伸手一页一页地翻开,上面是钢笔写的分科目的复习要,每一个要都与他这段时间的卷现的错题相呼应,面详细注解了考试可能会现的考察方向和题型。
细致的就像一本为他量定制的教辅资料。
墨痕迹崭新的仿佛透着秋雨意。
时光倒错,他猛然回想起开学第二天。
那时的他极尽可能地摆可怜姿态央求林钦禾。
“我能不能借你的笔记本抄一?”
“不能。”
然后,然后林钦禾将那本黑笔记本递给了杨多乐,那个占据自己一切的人。
所有的心泛涌,转瞬化为心意难平。
像一开始就酿错的苦酒,酝酿到最后只剩酸涩。
现在他看着这本林钦禾给自己的笔记本,心脏像在苦酒里泡了一整夜,陡然落一池糖。
但还是酸涩,心脏酸,鼻酸,睛酸,整个都酸。
当时无释放的委屈,在两个月后突然从心底不可抑制地翻涌来。
陶溪努力眨了眨睛,将前的雾驱散开,准备对林钦禾说一声谢谢,却突然听到林钦禾在一旁问他:
“能留在一班吗?”
嗓音小心又柔和,像是怕让他张。
所有的努力几乎徒劳无功,陶溪用尽全力才将睛里的酸意压去,他微扬起,对林钦禾笑着笃定:
“当然能。”
语气骄傲又自信,是属于十六七岁年纪的意气扬扬。
林钦禾眉舒展了些,似乎是松了气,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去吃饭了。”
然后转离开了教室。
陶溪看着林钦禾的背影消失在门,才低继续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看上面属于林钦禾的疏朗字迹。
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用作布置考场,所有靠在一起的座位都被拉开,所有书本资料都被放至教室最后。
课期间,毕成飞趁林钦禾不在教室,偷偷伸爪摸了林钦禾的桌,似乎觉得不够,又摸了两。
陶溪还在看笔记本,察觉到毕成飞鬼鬼祟祟的小动作,问:“你胆真的越来越大了,摸他桌什么?”
毕成飞张望了后门门,掩着嘴小声说:“学神的桌肯定是开过光的,我就蹭蹭考运!”
正在分发考号条的李小源也偷摸摸过来,伸手飞快地摸了林钦禾的桌,这一摸附近其他几个学生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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