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占领时期,勒托发生过一起“保卫雕像”运动。无数平民聚在天穹之钻广场,保护雕像群不被反叛军摧毁,整整三天时间里,很多人都为此牺牲。
不仅为雕像,更为信念。
“我没有意见,不过那座雕像右边朝上的衣角缘,我在里面划了几个字,放陈列馆的时候,注意注意角度,别被人看见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听陆封寒提起,聂怀霆好奇:“你在里面刻的什么?”
正在吃糕的祈言也望向他,等着答案。
余光瞥见,顺手了祈言嘴角沾着的糕屑,陆封寒很诚实:“也没刻什么,就写了句‘陆钧是王八’。”
聂怀霆失笑:“你什么时候刻的?”
“我十五第一军校,打架第一次打输,还输得很惨。悄悄□□去天穹之钻广场,坐在雕像的脚边说了不少话,说完没人理我,气不过,随手就往上刻了。”陆封寒毫不避讳自己的黑历史,还理直气壮,“后来我想过掉,但雕像材质有问题,不掉了。”
聂怀霆了两手指,又笑:“你爸脾气好,就算知也不会生你的气。”
说完,聂怀霆面怀。
他曾经的战友们多数在年轻时就化作星尘,再寻不到踪迹,只留他日渐衰老,站在盾剑的旗帜,守着联盟。
陆封寒换了个话题:“仗打完了,主和派有没有来?”
惯用路数了。
战时,为了自保和顺应民意,自然是优先为主战派让路。一旦战争结束,主和派必然会来,扯“外威胁能够促联盟的团结”这面大旗,当作自己的政/治资本。
“没了一个克里莫,也还有千万个克里莫。追击海盗的问题上就有过分歧,主和派还是老论调,认为应该留星际海盗这个引。”聂怀霆语气很淡,“我没留面,在会上直接否了。”
陆封寒很是赞同。
还是那句话,不是斩草除,就是养虎为患。
今天留一个引,明天可能又是一支反叛军。
“趁着我现在说话还有人听,彻底还联盟一个安定吧。战火燃了七十几年,该熄一熄了。”聂怀霆了额角,“我一辈最不过一百年,不了未来如何。”
“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际遇,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使命。”陆封寒笑言,“不过财政再哭穷,人形战斗机甲这个项目也要继续往里投钱。”
人形战斗机甲的现,意味着一革新——战术上的、技术上的,甚至整个战争史上的。
在战场浸过的人都能看,相比星舰需要协同合,未来人形机甲更加适应星际战争。
无论日后联盟如何,会不会再遭遇战争,这一步迈开了,就没有停的理。
“知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当是福泽后人。”聂怀霆手指在桌面敲了敲,沉,“见过智者了吗?”
陆封寒将祈言空了的餐盘放回桌面,一边回答:“见了。”他习惯地着祈言的手指把玩,描述,“很年轻,也很理智。醒来发现自己被抓后,绪一直很平稳,是个省心的囚犯。”
智者被关在一个四面封闭的房间里,里面除营养剂外空无一,任何人不得,连监控影像都只允许破军盯着,最大程度地切断了智者与外界的联系——陆封寒从来不会小觑智者的洗/脑能力和影响力。
至于陆封寒自己,一开始便没想过去找智者聊天。
他是联盟准将,远征军的总指挥,自有立场和责任。
时间珍贵,他没必要去倾听一个敌方首脑的心理路程,去理解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这些事。
在某些问题上,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间地带。
了解陆封寒的行事手段,聂怀霆:“你真是把他的路封得死死的。”
“不然你放心把人到我手里?”
最初便商定,远征军指挥舰开时才将智者带回首都星,期间,联盟不少人怀抱各自的目的,都曾提议提前押送智者到勒托,全被聂怀霆着压力拒绝了。
就差直说他只信陆封寒。
陆封寒说到正事:“神廷里七八糟的东西很多,放联盟全是违法的,我让龙夕云领着人毁净了,听说他手的人完任务回来,连着了几天噩梦。至于有用的,运输舰已经运得差不多了,休整后,后天,也就是十月二十一号,远征军开回勒托。”
通讯切断后,祈言问:“后天就回去?”
陆封寒实的手臂搂上祈言的肩:“嗯,前线事务已经收尾,不是新发现的星域还是原神廷所在的行星,都会由秘书派来的行政官员接,至于是并南十字大区还是另设行政区,都不关远征军什么事了。”
祈言回忆:“一年前的今天,星历216年10月21号,我们正在丽舍音乐大厅参加琴奖的颁奖典礼,叶裴、蒙德里安、夏加尔还有铂蓝都在。”
陆封寒也跟着想起来:“我们追逐荣耀,更追逐真理?”
丽舍音乐大厅,琴奖——熟悉的词条,被间过的时光覆上了一层灰,隐隐变得不太真切。
休息室不算明亮的灯光,陆封寒的鼻梁落浅浅的影,噙着的笑一直没散:“回了勒托,到时我们可以叫上夏知扬和叶裴他们,一起去沃兹星旅游。还有那座由莱纳斯晶石组成的钴蓝山峰,等雪了,山上有了积雪,我们也一起去看看。”
祈言微怔。
他说过的话,陆封寒都记得。
又亲了亲祈言的发,陆封寒:“以后我们言言想去什么地方,都不用担心会有危险了。”
反叛军已经覆灭,“Y”这个名字不会再为你带来杀意和危险,只会为你带来荣耀。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一个用胶和梅黏成的心~
晚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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