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郑向哲，这是送你的圣诞节礼
。我今天晚上的飞机回国过寒假，礼提前给你。”郑向哲的室友，住在二楼左手边那一间的女孩忽然拿
一个包装好的礼盒
递过来。
“谢谢。”正在
早饭的郑向哲接过礼拆开，是一本关于圣诞节的诗集，边角有一些破损，但整
保存的还不错。
“我夏天去纽约的旧货市场时看到的，翻了一
，虽然是圣诞节相关，但也有几篇是关于
的。你是 收集诗，对吧？”女孩笑了笑，把自己用过的餐
放到
槽里。
“谢谢。”郑向哲又
谢了一次，人家这也是有心了。他仔细地翻看着诗集，忽然闻到焦糊味儿，才想起来，自己还开着炉，赶
手忙脚
地关掉电炉开关，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抬
问：“今天需要我送你去机场吗？”
女孩摇摇，“我有男朋友了，他找了朋友送我们去机场，前两年多亏有你送，今年不用了。”女孩是喜
郑向哲的，她搬来这个房快2年，就明示暗示的追了郑向哲快2年，可惜郑向哲一直有求必应却又无动于衷。至于诗集，说来可笑，她之前一直以为郑向哲是10月的生日，因为曾经看过郑向哲独自站在厨房里对着一个
着蜡烛的小
糕发呆，后来又默默吃掉。所以夏天去玩时她买这本诗集是想送给郑向哲
生日礼的，结果被郑向哲一脸古怪地说不是10月的生日。她那时一就意识到郑向哲有喜的人，或许是暗恋，又或者只是不在
边而已。所以她
脆脆地放弃，
冬前接受了别人的追求，现在把这本书当一个没有特殊
义的圣诞节礼送去，算是彻底终结掉这1年多憧憬又忐忑的心。
郑向哲，他看了一
糊掉的早饭，没了胃
，于是把锅里的燕麦粥倒掉，然后把槽里所有的餐都一起洗了。他拿着诗集走到一楼连通地室的门前敲了敲，然后打开个门
大声说：“许明昌，该起了，你今天还有考试呢。”他听见楼的人咕哝了一声什么，然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关上了门。
许明昌是他曾经带助教的本科班里的学生，碰巧租到了一起，结果就算他不再教那个班，这人也赖上他了。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喜杨晓羽，是因为住在一起的陪伴，是因为杨晓羽对他的依赖，可这屋里的人也都这么陪着他，赖着他，他却没生什么别样的心。
他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前细细翻着看诗集。有一篇关于槲寄生的，他很喜，于是拿本誊抄过去，然后记日期。合上书和本，他还是觉得不够，于是站起来走到床边挂着的白板前，
掉上面原本的字迹，又
照记忆慢慢把刚才那首《A kiss under the mistletoe》默了上去，然后在最方写：晓羽，你有半年没有和我视频过了，你还好吗？我没有忘记你，我还天天想着你，你呢？
写完，郑向哲终于
觉好些了，仿佛这些字写来，就像已经说给杨晓羽听过了一样。3年前，他来到
国，除了觉得杨晓羽可能会慢慢忘记他，多少也有希望自己能慢慢放对杨晓羽的不
。可后来他看到法国诗人Roger de Rabutin写于17世纪的诗说：
Absence is to love what wind is to fire；
it extinguishes the small， it inflames the great.
（距离之于，就像风之于火。它
熄那些微弱的，却助
那些炽烈的。）
他这才知自己虽然是先离开的人，却也将是怎么走也走不去的那个人。于是他开始收集诗还自己写诗，攒几大本放在书架上，假装它们都已经被寄给世界另一的杨晓羽了。他本来是研究写作和修辞方向的，去年也换了导师转成诗歌与写作方向，连人生轨迹都因为杨晓羽改变了，然后心甘愿得活在自己画的牢笼里。
他站在白板前许久，终于叹息一声回过神来，准备收拾一去学校。他今天上午有一堂监考，所以穿得稍微正式了一，不过西装外不好穿羽绒服，
的
呢大衣裹得再严实也还是透风。他的车是辆不知二手还是三手的老本田，没有电
座椅，等车里
和过来，就已经到学校了，又得着冷风从停车场走来。他
办公楼之前拐到旁边的楼里先去买咖啡，等咖啡的时候就看着挂在墙上的menu发呆，上面写着现在有圣诞节期间限定的巧克力，他就又开始胡思想，比如杨晓羽现在还喜喝巧克力吗？圣诞限定的巧克力和普通的有什么不同呢？以前就喜吃甜的杨晓羽会喜这一
吗？
郑向哲去办公室放包又跟导师Joe打了声招呼，就去教学楼了。本科生真是一群让人着急的小孩，郑向哲以前听杨晓羽说过监考老师站在后简直没法答题，于是很少去走动，直到快结束时才转了一圈，结果余光扫过几份试卷就忍不住在心里摇叹气。这题难吗？不难啊，怎么答成这样呢。杨晓羽呢？还没到大学期末考的时候吧，有没有好好学习啊？半年了，是不是没有考试压力就和同学玩去了，所以才没时间和他视频呢？
考试结束的闹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才发现自己又想到杨晓羽上去了，幸好同组监考的Lisa正站在讲台边收试卷。Lisa是个年纪非常小的博士生，就是传说
的天才类型，她有一俏
的棕红发，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可能是因为有个年纪比郑向哲还大一的女朋友的关系，一起生活久了大约总是要变得有些相像吧。那么杨晓羽呢，3年不见，是不是已经不再是以前的
格了呢？
“郑向哲，你今年又一个人过圣诞节？Judy和我打算去纽约过圣诞节，她说很有意思，也很漂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Lisa一边问一边和郑向哲一起往办公楼走。
“不了，谢谢。你们俩谈恋，我跟着去多碍事。”郑向哲缩在大衣里摇，实在太冷了。
“纽约比咱们这闹，你去了说不定有艳遇呢。”Lisa笑起来。
郑向哲又摇摇，说：“我跟你说过的，我有喜的人了。”
Lisa的叹息一声，说：“圣啊，郑向哲。国人的隐忍和浪漫都在你上得到了充分的现。3年没见过面，你还站在原地吗？那个人说不定都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在国，没人能这么等去，别说3年，3个月可能就完了。”
郑向哲再次摇摇，没再说话。
Lisa耸耸肩，决定不再说这个话题，每次说到这里，郑向哲就瞬间老了似的，她是真希望这个英俊又温柔像她哥哥似的人能往前走，然后开心起来。
郑向哲回到办公室脱掉大衣坐来，准备打开电脑开始今天的研究计划。Joe走来边翻放在桌上的试卷边叹气，他忽然抬起，说：“郑向哲，你去监考的时候有人找你，你们碰上了吗？”
郑向哲摇摇，问：“学生吗？我是带午的office hour，怎么会上午来找我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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