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要多喝。煜儿年幼弱,寺里师父送的药时喂他吃,会康复的。”
“二嫂不适,快上去坐着,我咳、咳咳我走路。”郭弘哲主动让座。昨日一场倾盆大雨,冻得他心疾复发。
姜玉姝忙摇,“不用了,你病成这样,怎么走得动!”
王氏眯起睛,瞥了瞥庶,又瞥了瞥次媳,惯常拉着脸,淡淡说:“节骨上生病,真麻烦。自己拿帕捂一捂吧,避开些,千万别把病气过给煜儿。”
谁乐意生病?姜玉姝听责备与嫌弃,心里顿时不痛快,正开——
“快上去坐好!”郭弘磊大踏步赶到,“咱们赶着去六里外的驿所领粮。”说完,他屈指敲击车板,沉声说:“既然嫂无需再躺着养伤,还请挪一挪,让您弟媳妇坐坐,她生病了。”
王巧珍笑脸一僵,众目睽睽之,慢吞吞地挪了挪,“这是自然。”
王氏见次发话,才招招手,“玉姝,还愣着什么?上来罢。”
想当初,你们走不动,我尽力了板车来;如今我生病,你们却嫌“麻烦”?姜玉姝咬咬牙,正失望间,猛地被丈夫握着胳膊拎上板车,唬了一。
“坐稳。”郭弘磊低声提醒:“你转过来,别风,当心又着凉。”
“……嗯。”刹那间,姜玉姝满腔的失望委屈奇异消散了。她靠着包袱,犯愁沉思,暗忖:
姜大姑娘心有所属,牵念着表哥,以死明志,可悲可怜。
她自缢,和份被我占了。
该不该把真相告诉郭公?贸然相告,他会不会认为我在说疯话?
第17章 丛毒蛇
姜玉姝怅然若失,不由自主,悄悄凝望郭弘磊,盯着他昂首向前的背影。
由于附近桥毁,他们只能绕行领取粮,而后继续赶路。
风日晒,板车辘辘,一行人跋山涉,艰难北上。
至六月初一,已连续赶路两千四百余里。
郭家人披麻孝,足足四十九日。
这天午饭时,除王氏外,其余人以郭弘磊为首,面朝都城方向跪倒,遥遥祭奠逝者。
郭弘磊跪立,毕恭毕敬,肃穆:“家逢变,迫不得已,草草料理了父亲与兄的丧事,悲恸愧疚至极。如今遭遇放充军屯田,前景未卜,盼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多庇护孙,待渡过难关后,必将一一补齐各式祭奠礼!”语毕,他率领家人磕。
不知不觉,居然走过七七了?姜玉姝默默叩首,慨万千,心想:夏季炎,路崎岖,幸亏不用继续披麻孝了,不然赶路时肯定坏。
“唉,可怜呐。”王氏坐在板车上,两通红,哀切啜泣,絮絮叨叨地说:“侯爷若是在天有灵,千万要多多庇佑儿孙,助郭家早日渡过难关。此外,耀儿虽糊涂犯了错,但他已受到严惩,连命都丢了,您就谅解他罢。父之间,岂有隔夜仇?你们互相照应着,我们才放心。”
须臾,礼毕。
郭弘磊率先起立,自然而然地转几步搀起妻,并顺手扶起病弱三弟,叹:“七七已过,不必披麻孝了。‘孝’在于心,等时机成熟时,咱们再补奠礼。”
家败落,郭弘哲与郭弘轩自是黯伤,沮丧恓惶。
“节哀。”姜玉姝近前,安:“只要好好儿活着,总会雨过天晴的!”
郭弘磊颔首赞同,促:“快换孝服,用些粮就得赶路了。”
骄如火,蝉鸣不止,闷不堪。
人群照例歇在树荫,官差喝吃粮,有的看守犯人,有的闲坐谈天,只要犯人不争吵或斗殴,他们便懒得理睬。
树荫,众女更衣换裳。
“好!”翠梅汗浃背,庆幸:“幸好咱们是四月里启程,再过十天就到西苍了。若是六月启程,恐怕要晒死人。”
“确实。幸亏快到了。”姜玉姝换上霜薄衫,亭亭玉立,麻利整理孝服,谁知刚折了一半,忽听见不远传来恐惧尖叫:
“蛇!蛇!”
“啊——咬着我了。”
“来人,快来人,救命,救命呐!”
……
“蛇?”姜玉姝猛一个激灵,大惊失,后颈寒直竖,不假思索地奔过去,边跑边喊:“什么蛇——无论什么蛇,都小心些避开,堤防被咬!”
少顷,她拎着随手捡的一枯枝赶到,定睛细看:
草丛旁,两名仆妇一个伤在左脚,另一个伤在手腕,伤皆有大而的蛇牙痕孔,正哭嚎着。
“快远离草丛,立刻带她们去找方大夫!”姜玉姝扫视四周,张问:“蛇有几条?什么模样?”
一个丫鬟颤声答:“婢看、看见了两条,浑褐,着圆斑。”
话音刚落,官差闻讯赶到。张峰皱眉审视,警惕刀,喝:“别杵这儿,都退到外面空地去!一路相安无事,怎么突然被蛇咬?莫非踏草树丛之前没找东西试探试探?”
目击丫鬟吓白了脸,哭着告知:“我在旁边换衣裳,听那两个大娘嚷‘急’,匆匆地跑草丛,不一会儿就大叫‘蛇’!我来瞧时,恰见两条蛇钻草丛里溜了。”
“她们八成急得忘了我的告诫,疏忽大意!”张峰。
郭弘磊火速赶来,靠近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玉姝摇摇,极力镇定,“但有两人挨咬了,伤势……不太妙。”
郭弘磊凝重:“只能让方胜尽力而为,看能不能救她们。”
转,茂盛草丛周围空无一人。
“大人,小心些。”
张峰右手握刀,左手抓着一把石儿,使劲掷向草丛,“嘿!”
“扑啦”后,响起“窸窸窣窣”声,一条褐背白腹蛇受惊游,箭也似的窜了树林,瞬间消失。
“麻烦了。那是草上飞,毒蛇。”张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撤退。
姜玉姝看得一清二楚,脱:“蝮/蛇?”
“它又名土蝮蛇。”张峰随答。
片刻后,众人张旁观,围着唯一的大夫方胜救人。
方胜借用官差佩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伤,反复挤毒/血。
然而,蛇/毒迅速发作,两名仆妇初时还能哭喊,顷刻间伤便红,她们渐渐举止迟缓,间“嗬嗬”息,最终陷昏迷。
郭弘磊低声问:“怎么样?”
方胜摇叹气,无奈答:“蛇/毒本就难解,何况本没有对症药材,只能喂她们吃好带着的解/毒。听天由命了。”
翻山越岭,辛辛苦苦走了两千多里路,却不慎被毒蛇咬伤,何其倒霉?姜玉姝绞手指,无力。
这时,张峰吼:“时候不早,该赶路了!北地人烟稀少,山野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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