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留醉捡回宋晰的时候,小孩才七岁,被父母养得文文弱弱的,只会瞪着一双泪的大睛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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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条不紊地理了犯的敌对人士,温留醉缓步上楼,推开室暗门。
小小的缩在墙角,在盛夏里捺不住地颤抖。一副被刚才慢条斯理的脚步声吓得不轻的样。
十七岁的少年像是被这柔陡然击了,沉默地从袋里取净洁白的手帕,将手腕上偶然沾染的鲜血净了,才步伐稳重地走过去,将那个受惊不小的小孩儿抱怀里。
“留醉哥哥…呜啊啊…”小孩抓着少年的衣襟,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陡然大哭声,“哥哥我好怕…哥哥救命呜呜呜…”
原本略有些婴儿的脸颊已然消瘦了,揪着衣服的手臂上也有几缕伤血痕。与温留醉之前见过的,净整洁的小公相去甚远。狼狈得。
少年笨拙地安抚:“没事了,哥哥把坏人都打跑了。”
宋晰被吓坏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连夜逃亡的疲惫、失去父母的恐慌克制不住地爆发来,只会虚弱地伏在哥哥怀里,颠三倒四地呜咽:“呜…没有家了…呜,哥哥,好怕呜呜呜…”
温留醉垂眸给小孩去泪,少年的手指纤温,还带着些许硝烟未尽的气息,落在宋晰脸上时却意外的温柔。
“晰晰不怕,哥哥带你回家。”少年嗓音低沉柔和,将小孩儿拢怀里,“晰晰睡一觉,睡醒就到家了。”
宋晰被拢少年温的怀里,鼻间还萦绕着些许硝烟与血腥混合的气息,他还是很怕。小手揪着对方的衣襟,呜呜咽咽地将自己努力地挂在温留醉上。
小小地打了个哭嗝。
觉被哥哥轻轻拍了拍背,宋晰的啜泣渐渐平复去。绷了三天三夜的神经缓缓放松,接着就是从四肢百骸传来的抗议。
小孩睡着了。
还在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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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的床,简洁净的房间。宋晰有些茫然地睁开睛,意识地看着陌生的房间。手上还揪着盖在上的小被。兔一样容易受惊的本质又冒了来。
隐约记得是留醉哥哥把自己带回来的…宋晰努力地克制住泫然坠的泪。
还是很怕。
没有爸爸妈妈了。
留醉哥哥说要带我回家。
一个又一个短暂的念从心底冒来。
震耳聋的枪击声、男人的嘶吼、温的血、苦咸的泪,一幕又一幕,走灯似的在脑里回转。
“温留醉记得吗?你的留醉哥哥。”母亲的手还是那么温柔。
宋晰。他记得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哥哥。那个哥哥很厉害的。
“八叔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留醉哥哥会来接你。你以后就跟着留醉哥哥,好不好?”母亲的泪了妆。
宋晰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好像一秒,他们就要永远分离。小孩伸手笨拙地为母亲去泪,有些茫然:“晰晰不能跟妈妈一起走了吗?妈妈要去哪里?爸爸呢?”
“爸爸妈妈要保护晰晰,所以不能跟晰晰一起走。晰晰答应妈妈,路上要听八叔的话。到留醉哥哥家要听留醉哥哥的话。晰晰跟妈妈拉钩,好不好?”
宋晰乖乖地伸手跟妈妈拉钩:“好,晰晰听话。妈妈要早来接晰晰。”
“妈妈努力去接晰晰,晰晰也要乖乖听话。”
窝在母亲怀里的小孩还不知将要发生什么,只是惯地服从母亲的话。小孩怔怔地望着母亲,觉有温的珠落在上。苦咸苦咸的。
“…留醉哥哥?”额上的将宋晰从回忆里唤醒,抬认站在床前的人。
就着少年的手将温喝尽,哑的嗓才终于好了一:“谢谢留醉哥哥。妈妈,”小孩哽咽了一,泪珠不受控制地冒了来,“妈妈说,要听你的话。晰晰听话,妈妈就会来接晰晰。是不是,留醉哥哥?”宋晰仓惶地捉住少年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仰起的脸上是错的泪痕和红的眶,“留醉哥哥,晰晰会听话的,你告诉妈妈,好不好?晰晰会听话的。”
温留醉沉默地站在床前,将空了的杯放好,取纸巾弯腰将宋晰脸上的泪去:“好。晰晰乖。哥哥带晰晰去吃饭。”
对宋晰母亲的去不置一言。温家与宋家虽有旧,但在某些事的立场上并不一致。这也是温留醉能够安然无恙地将宋晰救来的本缘由。至于其他的,温留醉也只是刚刚开始掌权,还并不能接到更层的东西。护宋晰,已经是他能力范围的极限了。
派系斗争,势力侵吞,帮派火拼。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只是不巧,今天落到了宋家上,并且对方技一筹罢了。
温留醉能够力排众议,将宋晰护得周全,便必然不仅仅是宋晰里那个温柔和善的留醉哥哥。事实上,温留醉能够在这个年纪就成为一把利刃,与他大的控制与缜密的策划能力密切相关。
温留醉有想过把宋晰寄养到某个乡小地方,让他平安、平凡地渡过这一生。这也是宋晰父母的希望。但是宋晰不愿意。或许是逃亡的日太过于令人惶恐了,宋晰像只受惊的小兔,不粘着温留醉就瑟瑟发抖,仓惶失措。
宋晰,一只傻乎乎送上门的小兔。
温留醉不动声地收留了。
或许,日后宋晰发现这个温柔大的哥哥的另一面时,会后悔留在他边。但是至少现在,什么都没有留在温留醉边令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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