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本装帧致的戏剧作品,方形书脊,卡其封面,文章由英国作家奥斯卡.王尔德主笔,置比亚兹莱的黑白画。
少校摸着书面上的金文字,小心翼翼地掀开扉页。
书页微微褪,纸张脆薄,似乎已经上了年份。
「莎乐?」朗尼卷纸,仔细地拭掌心。「你现在拿的这本,好像是法语典藏版的。」
「你喜戏剧吗?」少校微笑着活动了一手腕。他觉得恢复了不少,信息素也基本稳定来。就是手腕被铐的时间太,现在酸痛得难受。
「别问了,我对戏剧一窍不通。」朗尼面无表地耸耸肩膀,「不过我哥喜这些。如果他还在的话,你们倒是可以一。」
他嗅着空气弥漫的Alpha信息素,眉越锁越。之前给少校纾解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太多反应,现在双却酥得厉害。
他到一阵心闷,于是把铐环丢床柜,顺手拿香烟和打火机。
「来一支?」
少校摆摆手,礼貌地了声谢。「你经常吗?烟怎么说也对肺不太好...」
青年叹了气,声音不置可否。
「其实...你倒不如用政府的禁烟令来劝诫我。」他苦笑着,伸手护住打火机的焰光,轻轻将烟尾亮。「有件事,我也一直想不明白。」
「说说看。」少校投去倾听的目光。
「你说未来我们都要在政府的监控生活,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真理会掌权的基础上。」朗尼走到窗前,狠狠了一雪茄。香烟即化,可他还是觉得不够快。「现在撒旦得势,你为什么这么信,未来是真理会的天呢?」
少校眯起睛,认真思考了几秒钟。
「如果真理会推崇的是极权政治,撒旦宣扬的则是恐怖主义。」他合上书页,也不打算把真相、修饰。「大家都是一丘之貉。没有更好,只有更坏罢了。克劳利信他能赢得选民的支持,虽然...我并不知他的自信来自哪里。」
「因为他自导自演了一场瘟疫?」朗尼冷冷地吐一烟圈。「先散播病毒,再发放解药,最后赢得大家的民心?」
「你说什么?」少校的目光着不解。
「没什么...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朗尼注视着窗外黑漆漆的天幕,声音听不任何绪。
蓝的烟雾升到空,隐窗外的黑暗。
少校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突然觉得青年的背影是那么落寞。
「你既然是真理会的心成员,那一定了解未来的趋势。」朗尼微笑着转过,和安德对上视线。「国市民要在电屏的监控生活,除此之外呢?香烟有禁烟令,酒呢?」
「有禁酒令。」
「我们的一日三餐?」
「计划给。」
「怎么解决?」
「被允许,是犯罪行为。」
「自由呢?」
「不复存在。」
「那我们的思想呢?」
少校僵了一。「副会在有意缩减文字的数量...虽然法令还没实施。」
房间静默了好几秒钟。
朗尼吞云吐雾了一会,咬咬嘴,还是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很像乔治奥威尔笔的极权社会。我以为书的世界离国很遥远,现在却发现它就在我们的边。」
青年了最后一雪茄,将快要燃尽的星火掐灭。
或许他需要再一支。
也或许...他需要酒来麻痹自己。
于是他从书橱的层拿一瓶威士忌,将打火机在瓶盖的边缘,巧妙地用力一卡。
「就算烟酒可以达禁令,可以压抑,自由可以限制,可是人们的思想怎么可能被剥夺?」
「政府会消灭文字。」少校注视着青年的睛。
「希望不要被你一语成谶。」朗尼无力地勾了勾。「如果政府采取的是愚民政策,那最后由谁来建设这个国家。你的未来,不是建立在民心的基础上,而是建立在政客的谎言和欺骗上。这样的政权是没有生命力的。作为真理会的成员,你们为什么不提异议呢?」
「政客毕竟是掌权者。」安德平静阐述着一个残酷的真相。「对一座金字塔来说,端的人通常享有特权。没有人愿意放弃权利,更不会有人搬石砸自己的脚。」
「关于这你倒是清醒。」朗尼小心翼翼地斟了杯酒。「想来一杯吗?」
然后他突然想起少校还受着伤。正想原封不动地收回这句话,却看到安德一个接受邀请的姿态,微笑着了。
「你受着伤,还是别喝了。」朗尼犹豫了几秒钟。
「就一小杯,应该没事。」
「要是让我哥知咱俩偷喝了他的酒,他肯定又要好好教育我一番。」朗尼将另一只小巧的酒杯斟满,递到少校边。「只一杯。」
「不过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少校欣然接过朗尼递来的酒,「为了胜利?为了这个荒谬的夜晚?或者...为了不得而知的明天?」
朗尼摇了摇。
酒杯碰撞,发一阵清脆的响声。
「为了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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