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外国人,我要是你我肯定是活不来。”
唐舟告知他自己要回国的时候,老板邀请门里的所有人去酒吧喝酒。他们给唐舟送行,脸上齐刷刷地挂着温和的笑容,“唐,我们会想你的。”
“真好哇,你上就能回家了。”老板一边烟一边说,“我老家在萨诸州最靠南边的小村镇里。父母有一块田,家里有两匹和许多老母,八岁起我就能开着我爸的拖拉机上路了——当然,其实这并不太合法,你知的。”好像是被烟呛到,他狠咳了几,咳得脸更红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现在我还在田里开拖拉机的话,可能过得还开心的。”
唐舟问他,如果时间倒,你还会来纽约么?
老板眯着仔细思考了一会,说,我想我会的。接着他嘎嘎笑了两声,活像只鸭,“抱歉了,老妈!”
纽约,the land of opportunity,梦想之地。
尽家事是一回事,自己却是另一回事。回国两个多月了,唐舟过得跟还在纽约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同样是日夜颠倒,没有朋友,活像一只被关在格间里困兽,只需要喂两片药片就能永远保持速运转。
唐舟当然有过亮时刻,大学的时候跟同学组队了个小件,最后被公司价两千万金买去。团队里四个人,唐舟分得五百万,他放了一半在市,用剩的钱在硅谷买了几房。
那个时候的硅谷不比现在,效果跟十年前在北京二环买房无异。
自此以后,唐舟就走上了这条路。从数据清洗,到写码、分析,他逻辑严谨,无法让人挑错。纽约市堵来堵去,买车本不划算,同事们也看不来他家如何。他终于摆脱了家光环的加持,成为了一颗众人心完的螺丝钉。
可是当螺丝钉是有后遗症的。连觉都睡不安稳的人,哪里有大的神来思考人生,或是钻研自己的快乐有无价值?
陈原过得并不比自己轻松,他到底是怎样永远保持这幅神奕奕的模样?
唐舟是羡慕他的。对方是正儿八经地单打独斗,他却不是,哪怕现在没有人会再质疑自己德不位,他跟陈原本质上仍然不同。
见唐舟半天不说话,陈原将话题微微调转了方向,“对了,我上次就想问你来着,纽约跟我们这儿比怎么样?是不是繁华多了?你别说,几年前我还去纽约开过会,每天早晨五起床,晚上十二半回酒店,我们都开玩笑说跟转机时的觉差不多,本没觉得自己在曼哈顿。”
“公司没带你们在附近玩玩?”
“你想太多了。朋友圈里发个定位,就算是来过了。”
“你不是还有很多年假没用吗?”
“我一个人去啊?未免也太惨了,人生地不熟的。”
这句话基本上漏掉他已经离婚的事实。陈原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他百无聊赖地转动着自己的婚戒,用轻松地吻说,“单贵族的日不好过啊,找不到人一块玩。”
唐舟往茶杯加满,淡淡地说,“正好我本来打算明年夏天回去看看,要是日能凑到一起,还能给你当个导游。”
“真的?”陈原摇,“你才刚职,没有多少假吧?”
“拼一拼总会有的。”
“哇,搞得我还有小期待呢。”陈原脸上笑眯眯的,“等过了这段日,我安顿好了,肯定第一个告诉你。”
结完账,两人了餐厅,在人行上肩并肩走着。唐舟收起小票,说,“这一顿还真是便宜的,看来我第一次没挑对地方。”
“你挑的是西餐厅,自然贵一些嘛。”
“以后我再多请你几顿。”
陈原摆摆手,“哎呀,计较什么?”
秋天要到了,树叶已被晒得焉黄。路过网红茶店时,队伍还跟刚刚一样,陈原却突然让唐舟站在原地等他,一路小跑绕过队,直接冲到店面里跟店员说了几句话。再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拎了两大杯粉饮品,他将其一杯递给唐舟,“尝尝?”
“你怎么不需要排队?”
“手机的单。”陈原促他,“里面的冰化了就不好喝了,估计已经放了一小会了。”
唐舟打量着手的一大杯饮品,往里了跟,垂着孩一样认认真真地了一大,得腮帮都鼓起来,然后咂了咂嘴,似乎在认真品尝。
陈原满心期待,“怎么样?”
“是草莓味的。”唐舟叹说,“以后我还要来。”
大雨将至
21.
这一个月来,陈原大致摸清了唐舟的生钟。
工作日里,尽唐舟的作息和他行吻合,但是因为两人都是加班狂,不到周末基本见不到对方的面。只有偶尔半夜起来接的时候,陈原才会看到他在客厅里工作。
“又在加班啊?”他问。
“睡不着,随便看看。”
周末就不一样了,陈原尚能早起,唐舟则是完全爬不起来。不仅如此,同周周所描述的一样,陈原也撞见过几次他在厨房里找药。他想要借此劝劝唐舟,赶走上前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样,清清嗓,煞有介事地问,“你在找什么?”
唐舟则轻描淡写地回答,“维生素糖。”
他不说,陈原也不好开,只能着急。
有时去台上烟,唐舟会跟过来,两人都只聊些细枝末节,就像相和谐的大学室友。唐舟不会因为自己给陈原提供住就向他提任何过分的要求,毕竟两人一开始就说好了,他让陈原借宿一个月,陈原免费给周周多教两个月的课。
陈原终于将离婚的事抛之脑后,全心地投到工作当。这个月旬的实习生成果展示很是完,老板还说以后都让他带。晚上了班,实习生们一起钱请他吃了顿火锅,陈原那天很是兴,跟他们一起喝了啤酒,回家的时候碰到唐舟在厨房里煮咖啡,忍不住上前跟他分享了这件事。
“真好啊,”唐舟打趣,“看到你今年的确有望升职加薪。”
“别给我立flag啊。”
陈原说这话时喜滋滋的。
到了月末,他就该攒足钱,搬唐舟家里了——他总是念叨着这件事,生怕对方觉得自己要占便宜。他的日程表排得满满当当,工作日里加班加工作,周末也加班加备课,几乎拿了自己大学刚毕业时,不得立成绩的劲,导致李艺还问他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神这么好?
陈原对此一律回答,是咖啡因的缘故。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生活,生活却总能找准时机给予他致命一击。
这天是周五,坏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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