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瑞是一个沿海的小镇,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四季如,风景秀丽。
沈知行去完宁城,就径直来了这里。当年林沐之事后,他的父母承受不了亲戚邻居的询问和白,就带着林沐之的妹妹搬到了这座小镇。
沈知行觉得有必要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们,即使他们仍旧无法原谅,至少也不要再把他的宝贝当一个滥无度的人。
这样想着的沈知行敲响了陈家的门,冲着开门的那位年妇女说,“阿姨你好,我是陈晖的朋友。”
然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那扇门竟然哐当一声关上了。
沈知行皱了皱眉,抬手又敲门,“阿姨,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找您。”
“陈晖他当年……”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晖他早就和这个家没有半分关系了。”
沈知行的眸沉了沉,有些愠怒地,“阿姨,我觉得您还是让我去说吧。”
“就算事实真的如你所说,那也是因为他不自而造成的。倘若他不喜男人,又怎么会发生这事呢?”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不送了。”
沈知行刚想开反驳,后就传来了一个幼稚的童音,“妈妈,这个大哥哥是谁呀?”
陈母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几丝温柔,搂着陈瑶说,“他呀,不小心敲错门了,上就要离开了。”
“瑶瑶,快和大哥哥说再见。”
陈瑶的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儿,最终落在了桌上的那些照片上,“妈妈,这是哥哥的照片呀!”
说完她就蹦到了沈知行的边,“大哥哥,你认识我的哥哥吗?你知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呀?”
“瑶瑶,你想见他吗?我可以带你去……”
“沈先生,你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我们现在只想过安稳的生活,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好吗?”
说完她又捂住了陈瑶的耳朵,低声说,“我现在只有瑶瑶了,我不想再让她接到任何肮脏的事了。”
“我不知你是陈晖的……伴侣还是什么,但既然他已经有了新的名字,新的生活,就说明他已经自愿割断了和过去的一切联系。所以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了,如果你还是不死心,那我们就只能再次搬家了。”
和陈母的会面比想象的还要糟糕,沈知行实在是不敢想象,当初林沐之从家里被赶来的时候是怎样的痛苦和难熬。
一夜之间,林沐之就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他就被牢牢地钉在了耻辱上,曾经视他为骄傲的校不再和善,曾经最亲密的家人也以他为耻,当晚就把他赶了家门。
至于那些曾经与他好的同学朋友就更不用说,恨不得个个都离他八丈远,仿若他是瘟疫一般。
宁城早已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他只能带着兜里仅剩的几百块钱来到异乡打拼。没有学历的他端过盘,也去过工地,可最后不仅没能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还被那些黑心的老板昧掉了不少血汗钱。
倘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他又怎么肯去夜场一名男啊。
直到现在,沈知行才明白为什么林沐之会那么抠门,为什么买个菜都可以和商家讲半天的价,为什么连最贴的睡衣都是那样廉价糙的料。
真的是,穷怕了啊……
富有的人才有权利去选择生活的方式,而贫穷的人只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的力气了。
他还有什么可以怪责林沐之的呢?这个被命运无凌的可怜人,也只是想在原本荆棘黑暗的人生,寻一条最好走的路罢了。
他该庆幸,自己是他的首位选择。他也该庆幸,自己在他最需要被选择的时候,了同意的开关。
岸边的海风徐徐,散了他手残余的烟灰。火光在指尖留了一儿濡的,他真的,想他了。
特意选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江市,了飞机又不停蹄地奔到医院,可是林沐之却并不在病房。
“他今天一直闹着要院,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后来想着还是先把他送回别墅,等你回来再打算。”
“你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他的没什么大碍了,要不然不会同意他院的。”
沈知行又驱车赶往别墅。一路上他都在想着,该怎么和林沐之解释这几天的消失,又该怎样去修复那颗被自己蹂躏到伤痕累累的心脏。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余生去这件事。他愿意用自己的真心和陪伴,去换取林沐之的原谅,消弭他心所有的难过与不安。
可别墅仍旧是空一片。
林沐之不在,就连那些他曾经嘲笑过老土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也全都消失了。别墅里空的,就好像林沐之从未来过他的生活一样。
但他给他买过的衣服和礼都还好好地放在衣柜里,那件用红宝石镶嵌而成的手链也规规矩矩地摆在他的桌上。
林沐之就连自己的旧拖鞋都带走了,却唯独留了与他有关的一切。
时钟不知主人心意,仍旧滴滴嗒嗒地响着,而电日历上的日期却是那么的陌生又熟悉。
十一月七号。
是包养契约终止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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