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他坐在床上,尾趴在他上。
楼上叮叮咣咣的, 除了吵架拌嘴, 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他这两年睡眠质量很不好, 觉浅, 有儿动静就醒,睡也难。
上这么闹,他是睡不着了。
蒋息拿过放在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找了电影看。
随手开的电影, 118分钟,台词很少, 更多的是固定的空间和晦涩的绪。
看完之后,蒋息一个人去台了三烟。
电影叫《万岁》,然而讽刺的是,这里哪有什么。
两男一女,并不是他他, 他她的设定,他们对于彼此,不过是Y望的投。
如果非说哪里有一,大概就是小康认同了自己同恋的份,最后趁着阿荣睡着,留给他的一个轻轻的吻,克制又动人。
这电影在这个晚上,给蒋息带来了无可名状的压抑和苦闷,三支烟也化不了那愁绪。
这城市里,是不存在的。
尾跟了过来,趴在他脚边,撒似的用脑袋蹭他。
蒋息笑着灭了烟,蹲来摸它。
“你大晚上不睡,这是嘛呢?”蒋息轻声说,“这么大儿就开始失眠,不太好啊。”
尾像是能听懂他话一样,直接倒在他怀里,闭上装睡。
蒋息笑得不行,拍拍它:“别闹,回窝里睡。”
尾不动。
“那跟我回屋睡?”
尾起来了。
蒋息哭笑不得,带着它往卧室走,不禁慨:“现在这狗都比人能听懂人说话。”
晚上没睡好的蒋息天刚亮就醒了。
还是楼上,闹得慌,他看着天板,甚至邪恶地希望他们趁早离婚。
浑酸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蒋息光着脚从卧室走来,刚在客厅接了杯喝,就看见尾叼着他的拖鞋来了。
“真乖。”蒋息笑着看它,穿上了拖鞋。
之后就是每天例行公事一样煮咖啡、饭、换衣服、遛狗。
昨天的那场大雪没少给人添麻烦,蒋息楼的时候发现小区的路都被清理净了,所有的积雪都堆在两侧。
估摸着是业保安保洁连夜忙活清理的。
尾在前面跑着,蒋息攥着绳在后面跟着,看着尾活蹦的样还有那两只快飞起来的大耳朵,忍不住就跟着笑。
日这么过着,好的。
他现在都有儿想不起来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了,佟野那个傲气又暴躁,轻狂还有儿血的二十岁蒋息,在这五年里,一消失不见了。
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他曾经对的期待和失望。
甚至,如果裴崇远那天不打那通电话来,他都觉得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难以定义的关系。
那是一段削去了蒋息半条命的经历,走了他里一半的气神。
然后他用另一半支撑着自己的,让别人看不其实他已经残缺不全了。
后来蒋息再回忆的时候,他甚至不愿意把他跟裴崇远的那两年定义为恋,那是一段被望驱使滋生于谎言的关系,过分荒诞,不能被称之为恋。
虽然,他可以确定自己曾心无旁骛地过裴崇远,也可以确定,裴崇远大概真心实意待过他。
只不过,欺瞒是一把刀,锋利得可以斩杀所有意。
蒋息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的决心比利刃还尖锐。
其实后来裴崇远有找他。
所有解释的话他断断续续也算是能拼凑一个完整的段落。
一开始确实只想着过一个冬,但后来发现,往后的一年四季都想跟他在一起。
可蒋息不愿意听,不愿意信。
不裴崇远说得是不是真话,他都对这个人恨骨髓。
他不是没给过裴崇远机会,早在二人刚开始,蒋息就说得明明白白,他见不得背叛和欺瞒,如果那时候裴崇远肯多给真诚,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蒋息不觉得自己没了裴崇远就活不去,这世界并不存在这样的事。
八岁那年,剩他自己,他都能一个人跌跌撞撞成人,更何况二十岁的他。
分开之后的那段时间,确实不好过。
不好过到,他整夜失眠,吃饭没胃,喝都觉得犯呕。
佟野以为他生病了,抓着他去校医院。
结果一通检查之后,校医说:“要不你去医院挂个号,查查心理问题。”
蒋息甩袖就走了。
他不承认自己心理状况了问题,不过就是分个手,不至于。
他没那么没用。
大概有一年半的时间,直到他大学毕业之后,裴崇远还时不时围在他边。
从急切的解释到殷勤的嘘寒问,再到后来,似乎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轻易靠近。
蒋息鲜少跟他认真坐来说话,哪怕理智上愿意,也不到。
他永远都记得两人在最后争吵时裴崇远说的话。
当初裴崇远信誓旦旦要守护他的理想主义,最后却亲手敲碎了他的梦。
蒋息不愿意原谅裴崇远,也不愿意放过自己。
他看得当时的裴崇远在尽力挽回,他也信了,裴崇远尝到了教训,是真的对他有。
可蒋息没法看他,一旦看向那个人,脑里盘旋着的总是他幻想来的,不屑的笑。
当着他的面,又是又是,转过去跟孔寻聊起自己,就好像是个随手可弃的玩。
蒋息要尊严,他要守着自己这仅有的尊严。
要死,裴崇远自己去死吧。
他蒋息不奉陪了。
狠话说了一千遍,总好像还不过瘾。
大学毕业,拍完毕业照的当天,蒋息去纹,把“谋杀理想主义”纹在了腰上。
他咬着牙受着疼痛,像是一场告别仪式,希望在这之后,彻底抹去裴崇远这个人的存在。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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