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也好不辱没赵家的名声。”
这话听起来是真漂亮,实际上仪鸾司才是这帮天潢贵胄的好去,上达天听,训昭昭,威风凛凛。
赵瑞如此说,不过是为了全赵王的脸面。
谢吉祥听到他这般云淡风轻,心里便好似有火烧:“大理寺也是极好的。”
难得听到她劝自己,赵瑞微微一愣,他低笑了笑,但那笑却并未收底。
“是啊,大理寺也是极好的,最起码不会被人骂作彩衣狗。”
两人如此说来,时间便差不了些许,谢吉祥气,跟着赵瑞了门。
一步踏去,衣袂飘飘,枝叶遥遥,正是四月好时节。
但赵瑞的面容却迅速笼上一层寒冰,但凡有人被他那冰冷的眉轻轻扫过,都觉得浑冰冷。
小院外面,守着的是个熟悉的影。
那是个二十几许的青年人,上穿着练的窄袖衫,腰间一条带,上挂一把青云剑,浑皆是肃杀之气。
见了赵瑞来,那人先行礼:“世。”
然后才去对谢吉祥拱手:“谢小,车已备好,请小车上坐。”
此人是赵瑞边的贴侍卫,名叫赵和泽,从小陪伴赵瑞大,最是忠心不过。
谢吉祥,同见礼,却未直接上车,反而等在了阮家门。
青梅巷里,街里街坊,都是寻常人家。
阮家大抵也是如此,同谢家一样的枣木门扉,隔开了巷和院,因着刚刚雨过,因此巷安安静静,也听不见院墙之半风声。
赵瑞陪在谢吉祥侧,看她垂眸静立,便轻声问:“你猜谁去?”
谢吉祥微微抬眸,往阮家院的枣树上瞥了一,开
:“莲儿。”
果然,随着她话音刚落,阮家门扉应声而开,阮氏妹前后而,阮莲儿直接来到谢吉祥前:“吉祥,我去……认认母亲,桂哥儿去寻了父亲回来。”
谢吉祥看了看哭红了睛的少年郎,叹了气:“也好,咱们这就走吧。”
两人迅速上了车。
因着阮莲儿一心都是母亲,无暇顾及自己,谢吉祥这才看清她脸上的伤痕,从右脸颊到嘴皆是淤青一片,可见打得不轻。
她青白着脸,睛通红,嘴惨白,那双一向明亮的眸里,只有无边的苦闷和疼痛。
谢吉祥垂眸,心里叹了气。
她轻轻伸手,握住了阮莲儿冰冷的手指:“莲儿别怕,有我在的。”
阮莲儿抬看她,却依旧没有神采:“吉祥,我娘那么好的人,谁会害她?”
是啊,谁会害她呢?
谢吉祥顿了顿,认真对阮莲儿说:“莲儿,此番我前来,就是为福婶一事,若你信我,可否把家事同我讲一讲?”
阮莲儿用袖了角的泪,哽咽:“我自然是相信的。”
说罢,她便颇为认真地回忆起来:“昨日我娘早上依旧起来卖豆腐,也知,豆腐的人家赚的都是辛苦钱,每日清晨,我同我娘早早便要起来,磨豆腐豆腐,没两个时辰歇不来,豆腐锅之后,我娘就要担着扁担去售卖。”
福婶的豆腐的很细致,豆腐细腻,没有那许多豆腥味,兼之又能送上门来,附近街坊都很买。
因此每日两担豆腐,很快就能卖光。
阮莲儿顿了顿:“昨日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我娘回来后说今日是佛诞日,要去上香给我弟弟祈福,便收拾了几张烙饼便走了。”
谢吉祥问:“什么时候走的?”
“当时天气极好,光灿灿,应当过了巳时正。”
谢吉祥若有所思。
从青梅巷去金山上的金寺,步行至少要两个时辰,但若是乘城车行至金山脚,则只须一个时辰。
这车只需三文钱,倒是不算太贵,福婶因笃信佛法,经常要去上香,也不会特地去省这铜板。
福婶死亡的时间,大约从到了金山上到夜半落雨前,差不多就是昨日的午和晚上。
谢吉祥想到这里,突然问:“那阮叔呢?昨夜可在家?”
听到谢吉祥问起父亲,阮莲儿脸骤变。
“他……他不在家。”
不在家?
“一夜都不在?”
阮莲儿沉默片刻,最终开:“夜夜都不在。”
第4章 慈悲语04更新:2020-09-02 09:09:18
谢吉祥正待说些什么,车却突然停了来。
谢吉祥只听外面赵和泽的声音响起:“谢小,阮小,皋陶司到了。”①
皋陶司?
谢吉祥没来得及疑惑,便直接车,抬才发现他们一行人竟是直接了大理寺一偏院。
白墙青瓦,竹叶飒飒。
门廊之上,皋陶司三个大字闪着银辉,好似有千言万语,话尽人间悲喜。
谢吉祥微微一愣,她从不知大理寺还有皋陶司。
此刻赵瑞立于门,面容清俊,修,一蔚蓝官服生生穿几分飘逸,让人见之不忘。
他定定凝视谢吉祥,角微勾,似笑非笑。
“谢小,皋陶司请。”
谢吉祥垂眸,立即便知此应是大理寺新设,所为何事倒是不便揣。
赵瑞颇为淡然,引了几人从古朴的门廊行,叫了门的校尉过来给几个外人登记。
谢吉祥见那校尉虽穿着普通的青灰官服,上也无特殊纹,可整个人十分冷峻,上皆是肃杀之气。
谢吉祥心一有了猜测,领着阮莲儿在门的偏房写了姓甚名谁家住几何,这才跟着赵瑞往皋陶司行。
越往里行,越能知其别有天。
只是前堂后院都来不及查看,只那几个威武的校尉也吓得阮莲儿浑发抖,缩在谢吉祥后不敢吭声。
赵瑞便直接对赵和泽了,对阮莲儿:“阮姑娘,从回廊往后便是义房,此番还未征得家属同意,因此未尸检之事,还请你多权衡。”
在家时他不说,可偏偏到了皋陶司,让阮莲儿见了这严肃衙门才开。
阮莲儿心惊慌,也确实对母亲的死有些不解,便哆哆嗦嗦问谢吉祥:“吉祥,你说……该当如何?”
谢吉祥回看她,见她虽然害怕,可却还是持着没走,便低声:“你若想查清福婶为何而死,谁人所害,还是应当答应尸检。”
阮莲儿轻轻“嗯”了一声,低未曾多言。
隔这一家,母亲泼辣勤快,靠着一手豆腐的绝活撑起一家营生,女儿乖巧懂事,儿勤奋好学,当是异
常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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