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冷旁观,还有的略微往后缩,生怕被迁怒。唯余一人坐在汉妃首位,既不看上首也不看侧座,只自顾饮茶,神态闲适,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她便是位份与盘朵兰相当的沈婕妤沈淑娘,父亲乃太常掾沈伟,虽只是个邑四百石的小官,在后嫔妃却算世贵重,仅次于盘朵兰。
余人皆庶民,只因貌才被选侍奉帝君。
关素衣今日在椒房殿接见众人,倘若被盘朵兰给了威,那么她为皇后的尊严将大大折损,莫说掌六,恪尽国母之责,便是这二十几名嫔妃都弹压不住。一个连嫔妃都不好的皇后,要来何用?哪怕再受君王,早晚也会被别人啃得骨渣都不剩。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如今不但要把火烧起来,还必须让气焰最的盘朵兰引火自.焚,这才能真正树立为皇后的尊严。
思及此,关素衣略微倾,盯着盘朵兰暗藏得意的眸,一字一句说,“盘婕妤,本问你,你如今把自己当成什么?跟随公主南征北战的女将还是侍奉皇上的妃?”
盘朵兰垂眸,“既已,自然是妃。臣妾虽然忘不了与陛一同征战的岁月,却也不会失了本分。”
关素衣淡淡说,“本也是个耿直人,最喜与盘婕妤这样的女往,因为不用遮来掩去,迂回行事。本心里憋着话便一定要说,若有得罪之还望海涵。”
“娘娘有话请直言。”
“甚好。”关素衣满意颔首,“在本看来,盘婕妤哪里是不失本分,你分明早就忘本了。”
盘朵兰柳眉倒竖,似乎想发火,却又飞快捺去,隐忍,“臣妾如何失了本分?还请娘娘明示。”
关素衣摊开掌心,明兰立即递给她一杯茶。她缓慢地撇了撇浮茶沫,说,“你声声说自己一日不敢忘记将士的职责,但将士的职责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盘朵兰毫不迟疑地,“自是保家卫国。”
“甚好。为将士,便该保家卫国。据本所知,像你这样的女将在九黎族不算少数,尤其是公主麾大多如此。魏国建立,她们纷纷领了职责驻守边关,数年不得回转,为家国,为百姓,几乎牺牲一切。她们从不标榜自己如何尚,也不宣扬自己如何尽忠职守。而你呢?你待在金碧辉煌的殿里,享受着荣华富贵,安闲自在,每天醒来练练武,然后便是站着赏景,坐着弹琴,偏偏还拿将士的职责说事。本问你,这些年,你可曾为边关太平尽过半分力?可曾为魏国百姓过一滴血?不曾的话,又何来本分一说?”
盘朵兰哑无言,意识地朝沈婕妤看去。对方并未抬眸,只抚了抚上的装,她立即醒转,艰涩,“臣妾既已,便是妃,哪怕有心为国效力也属枉然。臣妾现在的本分便是伺候皇上。”
关素衣淡淡一笑,“既如此,日后便不要总拿将士当你的标榜之。真正的将士经得起风沙,受得了苦寒,更豁得命,绝不像你这般贪图富贵安逸。你扯他们来,只会给将士脸上抹黑,更坠了公主的威名。她麾女将舍得丢弃功勋与职责,投闱的,独你一个罢了。你与她们,压不可相提并论。”
这番话等于把盘朵兰上的武服扒得一二净,令她奔于野,羞愤死。但那又如何?她找不一句话去反驳对方,因为她的确舍弃了同袍,也舍弃了功勋,成为一名安享荣华的嫔妃。但她却不是为了富贵,只是渴慕皇上罢了。然而这句话更不能说,说了便等于剖开自己的心脏供人取乐。
这还没完,关素衣不等她平复羞恼的绪,又继续,“将士之责暂且不提,只说伺候皇上,你也完全没尽到半本分。你看看你自己,已是后妃,却男打扮,得不不类,一面缅怀着过去,谈论什么功勋,一面却避着皇上,未曾侍寝一日。你若果真惦记军队,本可以将你遣送去,继续当女将,然你心里真正想什么,以为本不知吗?你不过是把自己得特立独行,以此来引皇上的注意,一应手段只为争,便不要拿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你是耿直还是猾,本一就能看穿,再如何装模作样也是徒增笑柄罢了。”
盘朵兰完全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留面,尚且来不及发作,又听她冷,“你若真喜行伍打扮,便不会在穿了男武服后又给自己熏了香料,抹了脂粉,描了柳眉,染了朱。你看看公主,一戎装,素面朝天,那才是真的英气人,而非你这般,男不男,女不女,妖不妖,媚不媚。你要么就穿着戎装回你的军队,要么就换上装,老老实实当你的嫔妃。嫔妃争本是常态,你以为自己能骗得了谁?不过骗骗自己罢了。”
她一面闭目一面叹息,“你以为自己如此妆扮很吗?真是伤。”
盘朵兰听了这话差呕血,拍桌吼,“关素衣,你欺人太甚!”
噼里啪啦一阵响,只见她手底的桌案竟应声坍塌,四分五裂。周围的嫔妃吓得尖叫起来,纷纷捂脸躲避,唯独沈婕妤八风不动,只眸泻一丝光。九黎族女脾气大多暴躁,又从小习武,与她们之争,输了还好,赢了恐怕会惹一场武斗。这可有好戏看了。
然而事的发展远超众人预料,只见皇后娘娘竟也一掌拍碎桌案,怒,“盘婕妤,你竟敢直呼本名讳,好大的胆!”
又是噼里啪啦一阵响,两张残破的桌案躺倒在地,引得众人连连气。这,这是怎的?皇后娘娘不是自书香门第吗?掌力怎会不输盘婕妤?她莫非也怀武功?
哎呀,这可踢到铁板了!
盘朵兰又惊又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她还没傻到与皇后动武的地步,只想毁掉案几,震慑一对方,却没料对方压不怵,武力竟也丝毫不输。如此,震慑的效果完全没达到,反而得自己不上不,退维谷,反倒像是被吓住一般。
这一局她输了,而且输得极其难看。
但关素衣却不想只牺牲一张桌案而已。她甩动广袖,冷声令,“把外面那些不男不女的人抓起来搜!”
“皇后娘娘,您……”盘朵兰哪怕怒到极,也不得不用上尊称。
“盘婕妤,本今日就教教你如何人。”关素衣打断她,“你以为不遵守规便是与众不同?愚蠢!规矩不是约束,而是保护!踩着规的底线,谁也奈何不了你,连本也是,一旦越过它,便等于都是破绽,无需本动手,多的是人能把你死!你让这些女穿上男人的衣服,倘若谁心怀不轨,命男混其,日日伴你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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