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在回去的路上，那个司机终是忍不住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信这些。那地方你也瞧见了，说不来的怪，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是咱们封建迷信了，这地方这么偏，你一个姑娘住着也不方便是不是？您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图便宜害了自己，那房能不住还是别住了，千万别心疼那钱。

    方恬知这个司机是为自己好，只是不知他如果知她不但得住那个鬼地方，还得嫁给那个鬼会怎么想？方恬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只能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心里有数。

    司机见方恬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一路无话将方恬拉回了住所。

    第七天晚上，方恬的门准时响起了敲门声。方恬早就准备好了，背起包就来开门准备直接走了。门一开，方恬吓得差叫声来。只见门外站着八个女人，她们得都差不多，脸都白的像纸一样，画着血红的嘴和腮红，双目无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她们全都穿着红衣，前面站的四个材微胖，梳着古代妇人的发型，后面四个偏瘦，梳着电视里最常见的丫鬟。方恬猜测前面四个大概是喜娘，后面那四个估计是丫，这八人应该是来接亲的。这八人见到方恬之后整齐并且僵地福了一个礼，毫无起伏地说：见过夫人。

    方恬打了个寒颤，说：走吧。

    其一个喜娘说：婢们先伺候夫人更衣。

    见她这么说，方恬只好闪让她们屋。只见后面那四个丫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个木制方形托盘，第一个上面放着喜服，第二个上面放的是一双红绣鞋，第三个上面放的是首饰，第四个上面放着胭脂粉。她们屋后，方恬谨慎地看了看楼里，不知她们这么大的排场有没有被人看到，临搬走前再吓到邻居就不太好了。

    方恬在喜娘的帮助换上了那件厚重的喜服，她第一次穿古装，甩了甩宽大的袖，转个圈，裙摆摇曳，方恬觉得自己哒。穿好衣服，她坐在梳妆台前，一个喜娘站在后给她梳发。镜里却只映着方恬一个人的影，只有一把木梳飘在空梳。喜娘手握着梳，用语调冷漠且没有起伏地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此此景再加上这古老的歌谣，产生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诡异气氛。

    发梳好后，方恬脑袋上着一堆古老的饰，坠的生疼。耳朵上的耳坠也是沉甸甸的，她两只手腕上着一对玉镯，手里被了一只掌大小的玉如意。方恬看着镜，觉得自己更了。

    最后就剩化妆了，方恬闭上睛，任由那个喜娘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完事后睁一看，险些背过气去。惨白的脸上血红的，和那八个人如一辙。她再也不起来了。

    夫人还有什么要带上的吗？喜娘问。

    方恬换来的衣和她的包都放在托盘上被那几个丫端着，她四看看，然后说：没什么了。

    那喜娘拿起红盖盖在了方恬上，她除了自己脚那路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喜娘：请夫人移步。

    方恬刚要抬脚，却又收了回来，问：咱们这么去会不会吓到别人？

    请夫人放心，一般人看不见咱们的。

    也看不见我？

    看不见的。

    听了喜娘的话，方恬心一沉，如此说，那自己是不是也变成鬼了？不人不鬼？关上灯，锁好门，一左一右两个喜娘扶着她了两层楼梯，就了楼。喜娘在方恬耳边：请夫人上轿。

    方恬看到几只男人的脚，估计是轿夫的。喜娘挑起帘，扶着她去坐好，然后放帘：起轿。

    方恬坐在轿上，觉轿被抬起来了，一不觉得颠簸，四周也安静的厉害。她坐了约莫五分钟，实在是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移动，于是她一手撩起盖，一手在窗那挑开个。先是看到两个喜娘面无表的往前走，再看两边景飞快地向后移动着，这才放帘。她叹了声：神奇，又想到苏睿提起过的缩地术，估计就是这个了。

    没用多时间就到了地方，几乎比她坐车用的时间快了一倍。喜娘扶着方恬轿，没有放炮声也没有奏乐声，周围安静的可怕，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了屋，喜娘扶着她上楼梯，被引到一间屋里。在喜娘的搀扶拜过了天地、堂及夫妻，就被送另外一间屋，那是房。

    方恬被扶着在床上坐好，发现床不是她想的古代木床，而是一张现代人用的床，床垫的弹不错。方恬看到一双脚走到自己面前站定，他穿的一红喜服，不是苏睿经常穿的那白衣。她心忽然有些忐忑，万一不是苏睿怎么办？从到尾也没听他说一句话。

    不待她细想，一秤杆挑开了遮住她视线的盖。方恬只觉得前一亮，她急忙抬去看新郎，发现果真是苏睿，这才松了气。苏睿一大红喜袍，发却依旧是披散着，随意的很。除了换了一红衣之外，他似乎没什么变化。

    苏睿随手将喜秤和盖放到一边，低打量着方恬，后者也毫不客气的打量着他。苏睿终是没忍住，笑了声，：怎么化成这样，丑死了。

    方恬想也没想，随手就把手里手里的如意朝着苏睿扔了过去，说：还不是你派来的人给得。

    苏睿一把接住那枚如意，放到一边，说：虽说也不值几个钱，但摔坏了可就坏了好兆了。你这扔东西的病可该改改了。

    谁让你招我的。方恬嘟囔了一句。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他倒了两杯酒来，对方恬说：娘消消气，把合卺酒喝了吧？

    方恬接过一只杯，和他双臂相，两人将杯之酒一饮而尽。那酒过方恬的咙，火烧火燎的。方恬将酒杯还给苏睿，就见他一指旁边的一扇门说：卫生间在那，赶把这妆给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