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浴火

    姜遥捕捉到谢鸣鸾眸的犹疑，心也生了疑惑。萧翊是那么自私的人，她究竟在介怀什么？

    为何不动手？姜遥声询问。

    谢鸣鸾握着剑，而剑上的力渐黯。

    她从不向无辜的弱者剑。这座城池的黎民百姓与她无冤无仇，不该被卷无妄之灾。即便是在幻境之，满城的百姓也许只是幻象，但她不能因此而践踏了心的义。

    姜遥面上惑愈，声问：你究竟是谁？

    此人与萧翊相差甚远，即便怀萧翊的修为，格却有天壤之别。萧翊可是为了偷生，连枕边人都会卖之人！

    她痛恨萧翊，恨他的凉薄无，恨他的自私自利，可萧翊却是那个混沌初开的浊世唯一的火光。上古之时，统共只有八神，三男五女，萧翊是其最招的男神。不止是她这么认为，其余的女人也是这么想的，除了玉黎那个怪人。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对萧翊究竟是还是恨，至少是恨加。既然萧翊无心，她便要萧翊尝尝自己多年来的苦楚。

    你是谁？萧翊在哪？姜遥问。

    谢鸣鸾环顾四周。她该如何杀了前这个女人，又不伤害无辜呢？

    你是谁？萧翊呢？姜遥接又问。

    萧翊还活着吗？谢鸣鸾反问。传闻上古之战，众神殒落，可事实究竟如何，唯有这些上古神才知晓。

    姜遥眸光一凛。谢鸣鸾的反问，意味着此人不是萧翊，可这人明明怀萧翊的修为。

    萧翊呢？你把他怎么了？姜遥半是担忧，半是怨愤地问。

    萧翊还活着？谢鸣鸾略过姜遥的提问，复又反问。除了与姜遥周旋，她一直在筹谋着。这番对话，为她拖延不少时间。

    当然。姜遥不假思索地。萧翊还活着，她能受到他的气息，但她不知他的去。

    谢鸣鸾心一沉。她之前的分析果然未错，萧翊还活着，七煞树是他的信。

    她压心纷的思绪。这个女人总是说些疯言疯语，或许只是在诓她罢了。

    不可能，传闻记载，上古之战，众神殒落，始创三界。谢鸣鸾反驳。

    姜遥有些恍然，目光掠过参差错落的殿，凝在遥远的天际。

    上古之战她低声喃喃。那一战，着实惨烈。战双方并非势均力敌，玉黎、郦玄明、夜瓒三神同萧翊阵营的五神开战。如果不是玉黎那贱人献祭了自己，众神不可能殒落，她也不可能落得如此场。

    如果萧翊还活着，为何不来找你？

    萧翊还活着。他会来找我，他还想拿到我的遗志。可我怎么能让他如愿呢？

    不，萧翊死了。这么多年，他没来找你，他已经死了。谢鸣鸾故意。她想激怒姜遥，找其破绽。

    他活着！他只是被什么绊住了，所以一时半会找不到我。

    你莫再自欺欺人了。他死了，死人是找不到你的。

    闭嘴！他活着！他的气息还在！她盛怒，欺而来。手盈满力，携着撕裂天地之力，抬手掐上谢鸣鸾的脖颈。

    萧翊必须活着。毕竟她们四人舍命，才为他拼得一线生机。谢鸣鸾的批驳，将她们的牺牲贬成一场空。

    他活着，永生不死！姜遥双手掐着谢鸣鸾的脖颈。幽碧的力缠着谢鸣鸾纤白的脖颈，逐渐收拢。姜遥要绞杀她！

    谢鸣鸾微张着，双目瞪起，白布满血丝。

    在盛怒之，姜遥裙摆之的细丝黯淡了许多，几不可见。

    谢鸣鸾勾了勾手指，空生无数细小的冰刃，纵横错地割裂细丝。

    谢鸣鸾切断了姜遥与百姓的联系！

    姜遥眉心一皱，还未回过神，一柄剑从腹。染血的剑穿透单薄的，剑尖刺开后背的衣衫。

    她的

    她落手，抚着自己的腹。那现一个空，愈来愈空，化为齑粉，纷纷扬扬地落空。

    她用城百姓命铸造而成的，终于轰然崩塌。她又回到了那个虚影的模样，她不过是一缕孤魂野鬼。

    她仰起首，眸起了气。

    她的骄纵，在毁的刹那间，消散于无形。她又被打回原形，那个懦弱无用、空有貌之人。

    谢鸣鸾疾步而退。她毁了姜遥的，她再也无法伤害姜遥分毫了。

    她满戒备，而姜遥的神却是茫然无措。

    你同萧翊是何关系？姜遥问。

    我不认识他。

    你为何有他的修为？

    谢鸣鸾沉片刻，回：捡的。

    捡的？

    谢鸣鸾颔首：对，从一本书里面捡到的。

    你偷了萧翊的修为？

    谢鸣鸾不置可否。

    你那个被我杀死的儿呢？和萧翊是何关系？姜遥又问。那个青衣少年的修为和前这个女人一脉相承，绝不只是母可以到。此外，那人的修行天赋同她一模一样，似乎是专门为了继承她的遗志而生。

    和萧翊无关。只是拿了他的修为，顺带付的代价。

    姜遥眉微皱。

    谢鸣鸾剑指着她，与她相隔几丈之远。如今姜遥变成虚影，谢鸣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什么代价？

    生育的代价。无法掌控孩的生。

    姜遥心底漫开一片翳，问：你是说你会不受控制地诞孩？

    谢鸣鸾微微颔首。

    姜遥握起手，纤的指甲嵌自己手心，又问：你会有几个孩？儿还是女儿？

    七个儿。

    姜遥愣住。泪忽而止不住地往外涌。

    她明白了。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萧翊，和谢鸣鸾的三言两语就让她把萧翊的盘算猜了个大概。

    萧翊比她想象之的还要狠绝。萧翊不她们的任何人，只他自己。

    心的恨意挤走了仅存的留恋。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哽咽：我知晓了。那便如他所愿吧。

    她袖一拂，地面燃起幽绿的火。她站在火之央，任凭熊熊火焰吞噬自己。

    幻境开始坍塌。天空碎裂如镜，四面八方都燃起火。

    姜遥，你要作甚？你要拉着全城之人陪葬吗？

    姜遥立于火，如巍峨山般岿然不动。她问：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住手！莫再滥杀无辜。谢鸣鸾大声。

    好，我应你。

    谢鸣鸾微讶。姜遥竟然应了？

    还我们自由。

    好。

    谢鸣鸾错愕地问：你有何目的？姜遥态度大变，莫非是有所图？

    吾将遗志相赠，栖木凤凰，必将涅槃重生。请替吾，斩杀萧翊，还盛世清明、山河无恙！她举手，清绝的容颜在烟熏火燎之逐渐模糊。

    谢鸣鸾视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