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思索

    相较于梵天五教的差事，鬼盟的确实要容易许多。两人随即签字领了差事。

    走外事司，两人找了一茶肆歇脚。

    外面日正盛。在屋还没什么察觉，一到日光，就被晒得满大汗。

    甫一落座，茶博士便迎了上来。在此活的茶博士是只六臂猢狲，两手为二人置办茶，两手添茶倒，其余的手为自己摇扇祛。

    一碟茶酥。冥亚开。

    好嘞！茶博士向后一跃，尾卷起，手的茶一滴未洒。他从架上端了一碟翠绿的茶酥，向前跃至两人跟前，轻手轻脚地放茶酥。他咧嘴一笑，两排硕的白牙，凌空一翻，稳稳地举着茶壶，跃至了别。

    谢鸣鸾浅抿了一凉茶，起茶酥，迟迟未能。适才在外事司，她想到了谢夜白，三千年来的记忆便如般涌心间，盘桓不散。

    三千年前，谢夜白离开天绝四峰，在云界寻了一座巍峨山，创立了无峰。至此，天绝四峰成为天绝五峰。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的广袖在空轻拂，手指随意一，恰好指向了藏在一众弟的她。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为了谢夜白的弟。她从未当过外门弟，甚至在天绝五峰的门弟，地位也颇，只因谢夜白唯有她一位弟。如今在梵天五教吃了闭门羹，她这才惊觉谢夜白曾经也给过她不少庇护。

    她初到无峰之时，懵懂无知，无姓无名。谢夜白站在青松翠柏之，乌发被山间徐徐而来的清风起。她站于他侧，小手攥着素净的衣袍，听他温声缓语：今日，我将吾姓赐予你。从今往后，你姓谢，名鸣鸾。鸾，凤凰属也。我谢夜白的徒弟，终有一日，将会一飞冲天，成为万众景仰之人。

    三千年来，有无数人劝他广开师门，都被他断然拒绝。他说世间芸芸众生，而帝王唯有一人。他能培养帝王，就不需要再培养第二个了。别人拿她的资质笑话他，他不甚在意。哪怕她的资质只是尚可，他依旧信她，悉心教导。她从未在修行上走过弯路，因为谢夜白知晓什么是最好的。她羡慕过的那些天纵奇才，最终皆沦为了籍籍无名。唯有她，一路披荆斩棘，成为了修仙界的第一人，甚至修为还超过了谢夜白。

    她咬了一茶酥，齿间萦满了茶香，可心底却是苦涩一片。她想不明白，谢夜白为何要杀她。为了登上仙门，她在渡劫之前很多年都未看到谢夜白了。谢夜白是经历了什么，才决定对她痛杀手？

    斜伸来的手指打断了她的思绪。指尖划过角，抹去了茶酥的碎屑。他星眸微敛，柔声问：怎么了？

    谢鸣鸾叹一声：有些事，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便别想了，我们一起去探明白。他指尖摸到她上的绵，连忘返。

    他起，隔着桌，温落在她角，又浅笑落座。

    谢鸣鸾也笑了。是啊，与其在界百思不得其解，还不如当面去问一谢夜白。

    她大喝凉茶，驱走了满的愁绪和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