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三绝碑”。此外,还可看到“玄奘负笈图”“玄奘译经图”,绝,让后人可一观这位几十年前的僧风采。
这些日,因着慈恩被封锁,以往瞻仰者众多、人攒动的大雁塔却是空无一人,显得十分寂寥。西塔院青砖地面,积雪已经几乎全扫尽,竟是比方丈院还要净。沈绥有些无奈,此案最关键的就在于痕迹,奈何已过十日,她想看的,都已经消失了。
第一层的南门,是平日用以大雁塔的正门。一层的其余三门自从佛塔落成后,就很少会开启,几乎是常年落锁,最近也并未开启过。沈绥绕塔一周,仔细看了看其余三门的锁,上面落了一层灰,锁也已经锈迹斑斑,甚至与门环锈铸在了一起,确实是没有开启过的痕迹。
“这南门可是每日都落锁?”沈绥问。
“每日辰初开启,酉初落锁,日日如此。”妙印法师回答。
“案发当日也是如此?”
“正是,这雁塔之锁的钥匙由贫僧亲自保,每日也都由贫僧亲自开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贫僧对此十分熟悉,不会记错。案发当日贫僧照常落锁,之后直到早间时分,贫僧都未曾开启过南门,钥匙也始终贴保在贫僧上。发现善因师侄事后,贫僧也是第一时间赶到塔,开启塔锁,当时这把锁分明锁得当好,没有任何损坏或开启的迹象。”妙印详细解释,这件事困扰他许久,在神圣的雁塔之上发生这等邪秽之事,即便家人清净无争,心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沈绥站在门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大家都在看着她,于是急忙:
“诸位请塔吧。”说完这句话,她就暗自好笑地摇摇,后诸人跟着她,好似她成了主人,其余人皆是她的客人。这无意间反客为主的事,在她上还真是经常发生。
一步跨南门,便可见第一层四皆是密密麻麻的题名板,沈绥不由笑:
“曲江饮,雁塔题名,真是好不风光。”
她这话说得慕容辅、秦臻均是角一。秦臻有些哭笑不得,慕容辅却心有些鄙夷。“曲江饮、雁塔题名”是士及第后的待遇,天于杏园赐宴、于曲江觞,士们于雁塔题名,确实是风光无两。秦臻、慕容辅均是士,也都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但沈绥考得是明经科,并未考过士。说这话,听在慕容辅耳未免有酸带讽的意味在其。
但实际上,沈绥是否真的心里泛酸了,还真的没人知。她说这句话,或许只是叹一番,也或许另有意。听在不同人耳,便有着不同的解读。沈绥自己却优哉游哉地观赏着墙面上挂着的众多提名。慈恩寺僧人很会事,这墙上的题名板是整理过的,有些看着陈旧,有些则崭新,但是,所有挂在显的,都是如今朝的当红官员,其就有秦臻和慕容辅的名字。沈绥一也不着急,一个一个仔细看过去,张若菡就跟在她后,她看哪里,她就看哪里,仿佛要从她看过的这些题名板,寻找些许的蛛丝迹。
沈绥早就注意到张若菡的举动,却始终侧着,避免与她视线会。外人看来,这俩人似乎没什么集,但侍女无涯却锐地察觉了她们似乎在暗锋。你来我挡,你打我避,自家娘在主动击,但是那沈绥却一直不留手。
“圣地昔年诗板在,清歌几郡筵开。”张若菡目光凝视着某题词板,淡雅的声音舒缓响起,却不知她是在与谁说话,又为何要念这一句诗。
沈绥转,向上一层行,不着边际地了一句:
“百亩半是苔,桃尽净菜开。”
慕容辅听得一雾,若说张若菡是看到这些题名板,有而发,了一句诗。那沈绥念的这句诗可就真的不对嘴了。这是刘梦得的诗,沈绥念的是前半句,后半句才更有名:桃士归何?前度刘郎今又来。这首诗是刘梦得遭贬黜后再度被提,重游旧地玄都观时,看到自己昔年在玄都观的题诗后,写的抒怀狂放之作。
慕容辅仔细一咂摸,觉得这沈绥似乎在表达另一层意思。这小意不在前一句,而在后一句。不是前度刘郎今又来,而是前度沈郎今又来。这沈绥到底什么来?还是说,他只是在表示他当年未能考取士,如今却被重用后的得意心?哼!小人得志。
虽如此,他还是希望这“小人”能快把案破了,否则这个年大家都别想好过。
张若菡所想却与慕容辅南辕北辙,她一瞬闪过十分惊讶的光芒,淡泊的面容差没能维持住;一时又更加疑惑,秀眉颦蹙,苦苦思索,竟显得有些踯躅了。
“三娘……”侍女无涯小声提醒。沈绥一上楼,众人就纷纷跟了上去,现在独留她们主仆二人在一层。
“无涯,咱们去罢。”张若菡,语气竟透几分疲惫。
“三娘?您不跟上去看看吗?”
“无妨,就在塔外等等便好。这塔里,不会有什么特别之。”说罢她便率先转,走了大雁塔。
无涯急忙追上,奇怪问:“三娘为何这般说?”
“玄机都在塔外。”说完这句意味的话,这位清雅淡泊的佛家居士便俏立于塔,缓缓拨动手持珠,闭目默念佛经,再不开了。独留无涯站在边上抓耳挠腮,本不明白自家娘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寺庙僧侣字排辈是元朝之后的事,且应该仅限于少林寺。一般称呼为“少林七十字辈”“少林七十字诗”,是元朝时,少林寺一位叫福裕的大师定的:福慧智觉,了本圆可悟。周洪普广宗,庆同玄祖。清净真如海,湛寂淳贞素。德行永延恒,妙常固。心朗照幽,明鉴宗祚。衷正善喜祥,谨悫(què)原济度。雪为导师,引汝归铉路。目前少林寺辈分最的是素字辈的大师,也就是第三十代。德、行、永字辈相对来说辈分较。目前方丈释永信就是永字辈的僧人。而延、恒字辈的僧人是最多的。本文借鉴这一设定,以方便大家区分。
文诗——刘禹锡(字梦得)
百亩半是苔,桃尽净菜开。
桃士归何,前度刘郎今又来。
刘禹锡是晚唐诗人,生于本故事时间节的六十年后。这里用他的诗,不是疏错,是故意为之。所以文没有直提他姓名,而是用了比较不熟悉的字。
第九章
沈绥顺着塔的楼梯向上攀登。楼梯沿途的塔墙上,挂满了数十年来及第士与文人墨客所题写的名字和诗词。沈绥却看也不看,提着衣摆大步向上。一步三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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