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刘玉成等人也注意到了这位款款而来的绝世人。只觉前一亮,似乎这天光都敞白了几分,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尤其是程旭,血气方刚的青年男,见到此等人已是本收不住视线了。
张若菡见诸人皆注意到她了,便上前见礼,落落大方:
“若菡见过秦世伯、慕容世叔、妙印法师、刘参军。”程旭她并不相识,只是微微欠行礼,不作称呼。
妙印法师首先回礼,唱佛号:“阿弥陀佛,搅扰心莲居士了。”
张若菡笑摇,那笑容淡到几乎不存在。
“三娘,许久未见,可还安康?家老夫人可好?”秦臻随后笑呵呵地问,他对张若菡的现并未表现惊讶,似乎早就心有数。
“多谢秦世伯关心,三娘一切安好,祖母也很康健。”张若菡平静回答,语气莫名多了几分亲近。
慕容辅角抖了一,然后扯起笑容:
“不知张三娘缘何在此?”
“若菡半年前寺清修,为远方的父亲祈愿。今次,若菡与家仆不幸卷慈恩案,想看看是否有能帮上忙之。若是有不便,还望慕容世叔海涵。”张若菡简单解释。她这话乍一听似乎十分客气,实际上却非常。
慕容辅神闪烁,一旁的刘玉成见状,连忙上前解围:
“府君、沈翊麾、张三娘,几位请罢,时辰不早,还有许多地方需要调查。”
慕容辅赞许又激地看了一刘玉成,了一声:“好。”
一番波折,一行人终于得方丈室查看。因为多了一位风华绝代的白衣人,程旭、杜岩、韦,包括慕容辅、秦臻、刘玉成等一众男皆有些心不在焉,各自心翻着不同的心事,视线时不时飘向张若菡。张若菡却视若无睹,镇定自若,好似那淤泥绽放的雪白菡萏,清明澄澈、凌冽似霜。
而她的注意力却始终在沈绥的上,只有这个男,在最初的对视之后,不曾再看她第二。
此刻的沈绥,正在准备勘察现场。她从自己袖袋取一副白叠布制成的手上,随在诸位官辈后,一步跨了室。室依旧保持着案发当时的模样,大分的品都摆放得很妥帖整齐,只有死者死去的东侧厅禅室有些凌。
方丈室的结构其实很简单,前堂央供着一副吴亲笔所绘的观世音画像,后堂是方丈寝室。东西两个偏厅,东偏厅是方丈自修的禅室兼书房;西偏厅是膳厅,是方丈平时用餐的地方,一般方丈也会在此招待关系比较亲近的客人。
沈绥跨前堂后,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然后忽的回看向正堂的门槛。她这突兀地一转,随在她后准备跨前堂的心莲居士张若菡差一与她撞在一起。张若菡有些忙地后退一步,重心不稳差仰倒,被后的侍女无涯疾手快扶住。张若菡清冽的眸略有些吃惊地看向沈绥,沈绥的反应却慢了半拍,见自己吓到了张若菡,连忙想上前相扶,伸的手却生生顿住,收回,改拱手为揖,躬歉:
“绥失礼了。”
“无妨。”张若菡稳了稳心神,面恢复如常。
沈绥侧过让张若菡与无涯先来,张若菡也未推辞。两人肩而过,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侍女无涯随在后方,神在自家娘与沈绥之间游移,只觉得娘自从见到这姓沈的登徒后,没有了以往泰山崩于前面不改的淡然自若,表现十分失常。
张若菡来后,沈绥来到门槛,撩起袍摆蹲仔细观察门槛。门槛上以及附近的青砖地面上积攒着一层涸后的褐黄尘土。她右手抹了一层泥土,在指尖挲分辨。随后她的视线便抬起,看向门外的院,若有所思。接着她起,转径直向东侧的禅室而去。
张若菡一言不发,视线一直落在沈绥的上。她好似对这个案发现场毫无兴趣,只是关注着沈绥这个人。今次,慕容辅、秦臻等人其实都与沈绥一般,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案发现场,但沈绥的举动太过引人注意,以至于她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所有人都立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张若菡的视线也就显得不那么显了。
沈绥拉开禅房的平推门,站在禅房门,没有立刻去,先是环视了一禅房的状况。房地面上铺着蔺草筵垫,须除履。原本平推门的位置应当摆放着一面屏风,但是已经被撤走了,所以房景象一目了然。
以门的位置为线,禅房可二分为南北。南侧央摆放一案,案后置一张矮脚禅椅。东西两侧靠墙置着黄梨木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卷。牖窗夹在书架之间,朝南开向前院。书案位置面向东面,就在书案右手旁,放置着一盆熄灭了的火盆,里面盛着少量的焦炭。此刻书案歪斜,禅椅翻倒,靠西面的书架上不少书卷掉,散落一地,案上放着的文房四宝也打翻在了筵垫之上。如此看来,方丈应该就是死在这个位置。只有那个火盆方方正正地摆着,略显不自然。
门的北侧,靠着西面墙摆放着一张供案,案上供着一尊楠木刻的释尊法像,但是已经横倒在案上。佛像前摆放着三足两耳的青铜香炉,也已经被打翻,里面的香灰撒在了案上,案上还放置着鱼鼓、引罄、线香、火镰等一应事,皆倾倒在地。供案前,面朝西方,放置着拜壂蒲团,方丈平日里就在此打坐清修。朝北的墙上也开有牖窗,但窗扉闭,隙还糊着挡风用的纸,不像是有开启过的模样。
门对面的墙上,挂着许多的名家字画,有几幅十分稀有珍贵,可见死去的妙普方丈是个极书画之人,收藏有大量的字画。这些字画并未有任何破损或移动。
沈绥除靴上筵,了句:
“诸位门留步。”随后她转屋。
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摆放端正的火盆,在四周东西全打翻的况,这个火盆很是可疑。
她凑近火盆,先观察周围,发现火盆附近的蔺草筵面上有残留的薄薄一层灰烬。而火盆只有少量的木炭放在其,且已经不成块状,大多已经烧成了粉状。时近午,云散开些许,有微薄的光从牖窗照来,洒在火盆上,能看见漆黑的炭屑反诡异的金光。她了一小撮炭屑来放在掌心,用手指抹开,仔细辨认,能看见其掺杂着一不明的金粉末。她又放到鼻嗅了嗅,炭屑的焦味,撒发着一无法掩盖的淡淡异香。
这是什么?沈绥一沉。
“圆惠师傅,某想请教,这禅室的炭火可是您在打理?”沈绥忽的起,转向门问。
一众人等因为沈绥那句“门留步”,全围在门,抻着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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