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回声 - 19衣冠畜生

    华礼不知自己怎么了。

    他一直自认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包括想要什么上就去学，而且绝对学会为止；也包括一毕业就离开小嬢嬢家，跟朋友在外面事打工，每一件事可能没有久周密的计划，但每一项都是一旦想好就会上动去的。

    偏偏他来到白河镇之后，每件事都理的犹犹豫豫，诡异的像是被谁附了一样。这觉不太好，华礼觉自己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说的都不太符合自己原本的格，非要往严重了去说好像有一不受思想控制似的。

    但其实自己思想也像是把暴脾气的猫咪和狗狗丢在一起了一样作一团。

    华礼环抱住屈起的双，默默的想。

    “小你怎么了，”沈季用跪趴的姿势在床沿跟华礼说话，小还不停的抖，妄图将恋恋不舍挂在自己脚尖的鞋甩掉，“晚饭吃的也很少。”

    “不少，我吃了整整一碗米饭。”　华礼抱着自己的，把颌枕在膝盖上，整个人像一只不倒翁一样在床上晃来晃去，发也都不安分的从耳后跑来，跟华礼的思绪一起变得七八糟。

    “但是我给你拿来的青团和桂糕你都没吃，”沈季改用一条胳膊支撑，另一只手举在半空伸了一指，又朝华礼脸前伸过去，“还有妈妈的汤你也没喝。”

    “你这是养媳妇吗，”华礼双放空，直愣愣的盯着沈季的手指，叹气，“快要过年了，你这是在养猪吧。”

    刚来白河镇时华礼就注意到，沈季的手指得跟自己的不一样。虽说从上学时就被同学和朋友说自己的手好看，但是沈季的手和手臂都得很神奇。沈季的大拇指可以的朝关节弯曲的反方向弯折过去，某次华礼看到沈季用大拇指用力的什么东西时，差以为他的手指要断了。

    还有沈季的手臂，两条胳膊同时打平时，会现一个类似于蝴蝶翅膀一样的弧度。虽然跟自己寻常看见的胳膊不太一样，但华礼觉得，还好看的。

    “如果你走丢了，我就靠这个特征找你了。”　当时华礼还拍拍沈季的手肘这么逗他，印象里沈季回答的是：“那你为什么不看我的脸找我。”

    可能是骨骼比较的缘故吧，华礼不是学医的，也说不什么科学理，只知小时候班级里一些女孩可以朝后腰，还能用这一看就难受的姿势伸手抓住自己的脚踝，老人们常说她们骨比较。于是华礼也给沈季了这样的定义。

    华礼发现自己很喜在第一次见到某人时就在心里给这个人一个定义。比如见到满卷发，画着挑起的眉的教导主任，就在心给她脑门贴上一个“不好惹”的小标签，好像这样就有利于自己快速对待不同人的不同态度似的。

    这算不上是一个太好的习惯，只是华礼自己对待世界和其他人的一个小小习惯，却很容易让华礼对人第一印象的错误判断，从而放松警惕或是过于警惕。

    比如沈季，比如沈母，再比如李书记和李怀谷。

    昨天李怀谷的话让华礼惊讶了很久。不是惊讶于那几句浅显易懂的话本，而是惊讶于短短几句话背后能顺藤摸瓜探究的事和。这让华礼有一，突然一天连着看了一个作者写的五六本类似于几曲的书籍一样，自无法理的信息和没有准备突然接受的外界信息，以及伴随外界信息而来的疑问，一脑的堆在了华礼的脑里。

    不是从来没遇见过复杂的事，只是华礼从来没发现自己心的思维能这么复杂，华礼从来没这么的纠结犹豫过哪件事。而且思考良久后还是无果。

    第二天华礼没有准时到李书记那里，他知李怀谷大分时间都是早上和上午待在那里，所以华礼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导致沈季醒来时发现华礼在自己边，整个人都将自己缩在不是很厚实的被里，只睛和圆的鼻。

    生钟使然，华礼其实并没有多休息多久。醒来后华礼又仰在床上把自己成一个大字，将沈季的那一分也一并霸占了。华礼上一边慢吞吞的在床上手脚并用的画着圆圈，一边在脑里浑浑噩噩的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

    其实他也不知自己整天都在纠结和思考些什么，或许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瞎想，控制不住去纠结。甚至开始纠结起，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离开白河镇。

    趁着天还没有变得太晚，华礼才磨磨蹭蹭的收拾好之后赶去了李书记那里。门时，整个白河镇都被夕染上了黄有些发橘的颜，像是一盘刚锅的南瓜汤。

    跟华礼预料的一样，李怀谷果然不在那里。只有李书记一个人在书桌前慢慢的写着什么。

    “书记，”华礼站在门，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门，“我来了。”

    听到声音后李书记才慢慢的抬起，看到人影后像是看不清似的，将钢笔横着握在手掌间，推了推自己的镜框，“噢，是你，你今天怎么没来？”

    “我有事想跟您说，”华礼避开了这个问题，开门见山的说自己的目的，“我以后，就不来您这儿工作了。”

    听到华礼的话，李书记盯着他的了一气，肩膀不太自然的动了动之后，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而后从桌后面往华礼的边走，“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华礼回答着，觉到李书记的靠近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又想着平时李书记好像也总是这样，就也没有明显的避开，继续，“我觉可能还是在家里帮婆婆些事比较好吧。”

    “可是镇里再没有你这样的才女了啊，”李书记说着，抬手揽上了华礼的腰，手掌的温度隔着衣布料传肤，华礼心里打个寒战，心理上有些恶心。而李书记好像没注意，只是继续自顾自的劝，“大家都说你的字好看啊。”

    华礼能觉到李书记揽着自己腰的手愈来愈向移动，禁不住绷了，虽说李书记总是会有奇怪的举动，但今天确实有些过分了，华礼直觉不对劲，可能又是自己的第一印象标签蒙骗了自己，同时他也猛地意识到：在李书记里，自己是女人。

    想通后的华礼猛地一火气上，他原本看在份和年纪上一直尊敬着李书记，现在却是觉得实在是自己在心里把他抬得太，想着就想要抬手去推开李书记，甚至恨不得直接在这里不不顾地暴打他一顿。

    好巧不巧，屋的门突然被打开，黄澄澄的光像是被筷戳开小的溏心一样，顺着小小的屋门从外面淌来，华礼本能的循着声音往门看过去，只觉得门站了一个有些瘦削的人影，却逆着光看不真切。

    “小？”

    是沈季有些不敢置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