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回声 - 04过去的事

    “小小，你是小！”

    “哇，”　沈季说着像是刚发现了新奇玩的小孩一样，双手反过来捧住华礼的手，“小你的手好大啊！比我的还大呢！”

    虽然看着没差，但那沈季毕竟是个不比常人的，拿着人家的手看看就算了，还拎起每一手指去看，来自不同生命的两只手和手指彼此磨蹭纠缠。分明已经秋了，华礼却莫名的觉得耳有的。

    “正常，”　华礼电似的回了自己的手，那样看着倒真有未过门的小媳妇大姑娘的样，“城里的姑娘吃得好，都手大脚大的。”

    这句话脱而的一瞬间华礼就后悔了。原本他只是想逗逗沈季，因为镇里其他人见了他也这么解释，然而他却忽略了，镇民可以随说，自己现在的份可是沈季未来的妻。华礼赶去看沈季，果不其然的，沈季这会儿已经低垂着，只顾着搓手里的那一沓纸币了。

    觉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亲近，被华礼一句话就打回了原型，他在心里暗自后悔，但这又不是什么值得歉的事，说来反倒奇怪了起来，况且，对方还不是个心智完全健全的人。华礼只能叹气，“完活了我们就回去吧，你娘都把饭好了。”

    唯一的好就是，沈季什么都不太记得的样，听到回去两个字，又猛地扬起了脸，抬起时脸上已经堆满了灿烂的笑容。

    “好啊，小我们回家吧！”

    华礼略微愣住的一瞬，就已经被沈季拽着手腕拖向了家的方向。

    家。

    在华礼的人生，“家”是一个意义很模糊的词。小时候在课本上看到富商说：“我没有家。那只是我的房，不是我的家。”

    虽说华礼不是什么富商，但他觉得，他也没有家。

    打记事起，华礼就对“母亲”的存在没有什么印象，他从小就寄宿在嬢嬢家里。父亲好像一直都很忙，华礼至今不知那些年他到底在些什么，只隐约记得总能听得姑父嘀咕些什么“上个月的钱还没打过来呢......”，而后就被小嬢嬢给打断了。

    尽嬢嬢一家都对华礼很好，没短了吃穿，包括文化教育，但随着他慢慢大，寄人篱的觉像是一颗被人不小心落的小，多年间在华礼心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于是大后的华礼把赚钱当作自己人生的等大事，时同龄的孩们散学后都聚在一起去游戏厅或是上几分一的买来小糖果小糕吃。华礼却是去借经济类的书来看。

    最初翻开满满是字的书只觉得疼的互不相识，到后来慢慢能看得懂一些。再后来姑父升了职位，嬢嬢家里的生活条件也好了起来，也置了一台最基础的电脑。

    每月去买上网的时都是华礼跟着一起去的，平时使用时，华礼也是事先准备好要查的东西，连好了网一次刷新来，然后再断了网去慢慢的看，把余的时给嬢嬢一家留来。

    其实华礼知，他母亲从来就没跟父亲结过婚，她本就是后悔生自己了，华礼小时候都扒在门的另一听到过，只是那时嬢嬢和父亲都以为自己睡了。

    这也是现在华礼完全不能理解沈母法的原因。

    “累坏了吧，”　沈母正给沈季着手上的伤，脸上神满满的都是心疼，“我给镇里你婶婶他们活的报酬也够了，你以后就别去活了。”

    “不累的嘿嘿。”　沈季一如既往，朝沈母咧开嘴傻兮兮的笑，只在沈母不小心拭到伤吃痛时才微微皱眉，但随后就上笑着朝对方摇摇。

    看着这幅场景华礼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像是有一浊气堵在吐不来，却又找不到原因。

    看到华礼低着脑袋，不算太的发都垂落在肩和桌边，好像也在替主人分担着他的不开心一般。沈季悄悄的歪去打量了华礼半晌，突然伸手过去替他将垂落的发丝别到了耳后。

    “你别担心呀，”　沈季声音轻轻柔柔的，那样好像在跟华礼讲悄悄话一样，“阿娘不会让你去活的。”

    他的手小小凉凉的，碰在华礼耳廓上，是温的白河镇唯一的一剂祛暑药。

    虽然沈季在说的和华礼在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但华礼还是笑了，抬手握着沈季的指尖把他的手拽来搁到他自己的大旁，“大家都不活，怎么过日？”

    “别怕别怕，你在家里就好，活我可以去的！”　沈季急急忙忙的伸双手去拽着华礼保证着，那样好像生怕自己说晚了，华礼就会也不回的丢他一走了之似的。而后看华礼没说话，沈季左右晃了晃华礼的手小心问了句，“你不愿意吗？”

    沈母也抬起，满脸疲惫的看着华礼。华礼看看沈母又看看沈季，嘴死死的抿成一条直线。

    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抱希望可以逃去，或是找机会去镇里的公用电话报警。

    但是他上值钱的东西已经都不翼而飞，甚至连装着份证的钱包都不见了。而且他一醒来就在白河镇，哪怕他能成功报警，他都不知应该怎样给警察描述这是个什么地方。

    太逐渐落山，仅剩的一光亮从窗外面照没能及时灯的屋，三个人对坐沉默。外面不远坑坑洼洼的路上，一辆破烂的大卡车磕磕绊绊的驶了过去。华礼瞬间被声响引了注意力，朝窗外看过去。

    这时沈季仍然死死拽着华礼的手，看他把脸朝窗外转过去，以为他是非常不愿于是迂回的拒绝了自己，沈季急的忙把朝前探过去，想要引回他的注意力，急忙间甚至险些碰倒了自己的碗筷。

    沈母伸手稳住桌面，叹气：“别迫他......”

    “我愿意啊。”

    华礼转过来笑着看着沈季，沈母很明显的愣了一，然而沈季却立没心没肺的笑着叫起来，“太好啦，小不走了！”

    看着沈母和沈季全然不同的表，华礼瞟了沈母一，没再多说什么，反而是看着沈季，勾起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