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都近日窜起一个新的戏班,说是打南边过来的班底,主要唱的也是南派戏曲。因着堆积来的家事,并林叔那边大小事务,季臻忙了近半月才得空前去。
又想起许岚搬回汀兰园后,两人已有些时日未见,季臻便约了她一同去听这新戏。
车到了戏楼,季臻带了如瑟一人往楼里去了。门外的小厮才见到她,就的领着二人去了楼上厢房。
坐没多久,许岚也到了。季臻见她面上比前又有些虚弱起来,担忧问:岚岚在汀兰园那边住的可还习惯?怎么看着比我走之前还瘦了呢?
许岚嗽了一声,可能是连着了大半月的雪,这天气实在是有些冷了。
汀兰园那边到底人手有些不足,许岚一人住在那里还是孤苦了些,季臻想了想,岚岚不如还是回府里住吧?这边闹一些,且家里人多,我们也能有个照应。
许岚激笑了,我知阿臻你是为我着想,只是
只是魏昫,可不愿意让她回府。许岚嘴上却说:只是我来澧都已久,舅舅那边派人传了好些信,只等着我略好一些便要接我过去。
我在府里也叨扰许久,为此也让你废了些神,若要再麻烦阿臻你,这可怎么好呢!
岚岚你这样说就见外了,自经历郊外那一劫后,季臻早已视她为好友,你与阿昫自幼便相识,你我更是朋友,更遑论你这病还是因我而起!
阿臻,许岚柔柔看她,那只是一个意外,我受伤并不是你害的,你不要再多想了。
可是
喧嚣的锣鼓声响起打断了季臻要说的话,许岚摆了摆手,小声说:阿臻,我们还是先看戏吧。
季臻只得。那锣鼓声只是一个起势,等引了众人目光,很快就停住了,接着竟是一片萧声悠扬。季臻刚楼时,就有注意到唱戏的台前环绕的一汪池,还有池边疏疏的几翠竹。她原以为只是的新巧景致,竟不料是这个用。隔着竹林声,那萧声更显清幽,渐次弦声和起,笙笛再后之,着实让人耳目一新。
只是到那唱青衣的小旦登场,季臻却想起了在宛城看过的那一戏。台的这位论扮相和唱功已是不俗,只是和那人相比却仍是少了一丝韵味。
一曲终了,虽是有些不足,季臻认为这却也算得上一好戏。
岚岚觉得如何?
许岚似梦初醒,这般布置已占了新颖别致,没想到故事也是这般有趣。
季臻,使了个,如瑟会意奉了赏银去。季臻便和许岚聊起了这次行路上见闻、宛城风貌,正说到闹时,如瑟从外面走来,夫人,戏班来了人说要亲自谢礼,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让他们来吧。
便有两人走了来,为首一人了个揖,初来贵宝地,便有幸遇上夫人这样的贵客,真是我南湘的福气。
正是方才唱青衣的小旦,倒确是个容貌极为清俊的郎君,他朝着季臻笑,这壶松醪是我从南边带过来的,若夫人不嫌弃,我想请夫人同饮一杯。
季臻以为这是他们戏班的规矩,也未推辞。小童忙捧了托盘上前,南湘亲自倒酒,端起递给季臻。
许岚眯着睛,她没看错的话,方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戏的袖里漏,落到了他递给季臻的那杯酒里。许岚悄悄打量四周,却发现好像并无人察觉。
南湘一饮而尽,季臻也从如瑟手接过酒盏,喝尽了杯酒。
南湘笑:好好还,夫人真是快。
就不扰夫人雅兴,南湘这边先告退了。
又坐了片刻闲话了会,季臻看了时辰便准备走,却见许岚红着面摸了摸额,阿臻,我好像有些发。
季臻诧异,可是来的路上着了风?
我也不清楚,许岚低声说:今日玉珠正好去了府里,只有我一人。可否让如瑟先回汀兰园那边替我去取一件披风来?
这又有何难!,季臻忙叫如瑟赶去。
如瑟走后,许岚形容好似更加虚弱起来,季臻有些着急:岚岚,我去叫人送一壶茶来,喝去会舒服一些。
季臻刚去没多久,南湘边的小童鬼鬼祟祟走了来,见厢房只有许岚,他慌张的把双手往后藏去。
你有何事?,许岚问。
我,见许岚盯着他看,那小童结结说:我家郎君有话话想和刚才那位夫人说。
许岚起朝他走近,哦?我们夫人刚才去,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见瞒不过,小童缩着犹豫了片刻,将手里藏着的信到了许岚手上就跑了。
上好的洒金五笺上还飘着轻浮的脂粉香,许岚打开了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虽与夫人只有一面之缘,奈何南湘对夫人却已一见倾心,若夫人愿意,在后院厢房温酒备茶,只等夫人前来一叙。
许岚不动声,若她没想错,南湘给季臻的酒里的应该是些助兴的药,南边不的戏院多喜用这一招来招揽有钱的恩客。先给人了药,再请回房里,就算对方不愿意,到时候想跑也跑不了。
许岚将信叠好收在手,她应该告诉季臻的,只是
未片刻,季臻已经带着一个婢端着茶走了过来。
见许岚神慌张,季臻疑惑问:岚岚,怎么了,刚才有什么事吗?
许岚言又止,终是说:阿臻你走后,那戏边的小童又来了一趟。
他来什么?,季臻越发不解。
他递了一封信给我,让我转给你。,许岚咬住,揣着季臻的脸,嗓音颤抖,他把信给我后,还和我说了一句,姑娘若是愿意,也可以和夫人一同前来,我家郎君最是好客了。
季臻满脸困惑拆开了信,待看到上面的字,她整张脸都紫涨了起来,什么作东西!
她把信丢在地上又踩了两脚,终是气不过那人竟敢这样侮辱她和许岚。她将许岚扶在椅上,岚岚,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阿臻,你别冲动。,许岚虚虚拉住了她的手。
季臻怒:这样的东西,我不给他颜瞧瞧,他怕是不知他这是在谁上动土。
季臻说完就了门,许岚在她后略微追赶了,见她已经气冲冲的走远,又连忙了厢房,寻到了魏府的车边。
她别过脸用帕拭着角,焦急地对车夫说:夫人刚才和人生了气,现在不知去了哪里。还要麻烦你快些回府去叫大人过来。
那车夫知她与季臻素日好,见她这般着急,也怕是了大事,赶了车急急忙忙就往魏府去了。
完这一切后,许岚拽的手心里已全是汗。她独自回了厢房,抖着手倒了一杯茶。
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并没有要害季臻,相反的她已经叫了魏昫来救她。事已至此,她只希望魏昫要快一些
一杯茶还未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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