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地跪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嚎哭起来。
汤君赫拿过茶几上的纸巾,放到汤小年旁边的地板上,然后在她边蹲来。
汤小年抬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汤君赫不知她问的是开始什么,若是指他对杨煊的开始,可能要从周林被撞死那天算起,可若是指杨煊对他有所回应,或许应该从元旦那天开始。
“元旦。”他想了想,垂着睛说。
“谁主动的?他故意骗你的是不是?”汤小年问,睛盯着汤君赫,似乎只要汤君赫一,她就能一脑儿地将责任全归咎到杨煊上。
但汤君赫很慢很慢地摇了摇。
汤小年先是怒极反笑,重重地推了一把汤君赫:“你怎么那么贱啊!”随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汤君赫把脸埋到膝盖上,也许汤小年要的只是一句“保证不再和杨煊有来往”,可是他无论如何也说不。沉默半晌,他埋着说:“妈妈,对不起。”
汤小年也没抬,又或许是哭得太大声,本就没听见这声抱歉。
***
太疯了似的,疼得像是一秒要炸开,只要一闭,杨煊就能看见跪在他面前的汤小年厉声地朝他吼,“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他找了一家路边的烟酒店买了一盒烟,烟的牌很常见,玉溪,但他以前却从来没过。准确地说,他就没怎么过国产香烟,倒也不是因为崇洋媚外,实在是以前觉得它们的外形不太好看,所以他压就没想过要去尝试。
杨煊拆了烟盒的包装,从里面了一支烟来,着火,蹲在一电线杆旁边,地了一,然后隔着白烟看前来往的车辆。
雨停了,因为天的缘故,天黑得格外早一些,路灯一瞬之间全亮了,接着就是路边各小店的店和霓虹灯被渐次亮,华灯初上。
玉溪味不错,绵,也够劲儿。杨煊了半支烟,才觉得自己有些清醒过来。原来刚刚那二连三的事儿都不是梦啊,杨成川真的死了,自己真的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他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被抓了个正着,当年三儿了他妈的汤小年跪来说,你其实才是三儿的儿。
这是什么狗血的八档电视剧。
此刻他终于有力去好好捋一捋这几天的变故,可是他突然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太累了。他想就这样蹲在路边,着风,好好地放空一会儿。
兜里的手机振起来,杨煊仿若未闻,那振动声响了好一会儿,又安静来。过了一会儿,又执着地响起来,他还是没理。
他就这样放空地完了一支烟,正着烟想要不要再一支时,手机又开始振起来。杨煊叹了气,站起来,将手里的烟丢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手兜里,摸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国的号码,是他姥姥打来的。
那边哀叹着造孽命苦,他敷衍地应着,脸上的表有些无动于衷的麻木。实在是太累了。
杨煊有些走神,等到电话里叫了几遍“小煊”,他才回过神:“我在听。”
“嗓都哑成这样了,”老人心疼,“事办完就赶过来吧,要不要你姥爷去接你?”
杨煊没接话,只是说:“姥姥。”
“哎——”那边应着。
“我妈当年,为什么要结这个婚啊?”杨煊哑声问,顿了顿又说,“明明知我爸是那样的人。”
“当年谁能知啊!只看你那个爸一表人才,谁能想到他外面已经谈了一个女人啊,”老人叹了气,“结婚好多年才发现这件事,真是作孽……唉,人都没了,不说这事了。”
汤小年说的也不全是对的,挂了电话后杨煊想,没有谁三儿了谁,都是一样的可怜,谁也不比谁好过一些。
但他还是有些茫然。他对汤小年的恨来势汹汹,此刻却落了空似的无着力。
本以为一切的源都起于汤小年,他想过很多次要去报复她,后来选了她的致命肋,她那个有些孤僻的、成绩很好的、又总是对自己有着莫名依赖的儿,也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汤君赫。
他继而又想到,在这场荒唐的事故,谁都不是无辜的,杨成川不是,两个女人也不是,他自己更不是,只有汤君赫是。他无辜而可怜,而这可怜在他生的那一刻,就已经由他们联手造成了一分,在过去的半年里,他又在他上加剧了这可怜。
一个无辜而可怜的人,在自己面前却总是执着而炽的,像一束摇曳的火光。杨煊本以为自己已经将这束火光攥到手心里了,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手心而黑暗,火光是会被捂熄的。
第七十九章
连着几天,汤君赫都没有再见到杨煊。他被汤小年送到了学校里,穿上季校服,又开始了两一线的三生活。发试卷、试卷、讲试卷……一切都在机械而有序的行着,白的试卷由教室前排传至后排,哗啦啦的声音像极了不断拍打着海岸的汐,而汐是不会因谁而停止的。班里的座位重新调整了一遍,他仍跟尹淙坐同桌,但位置朝前移了两排,后坐着的人再也不是杨煊了。
周围的同学都知他翘课一周,又从新闻上得知了杨成川遇难的事,他们小心翼翼地看他,目光里掺杂了探究、好奇以及怜悯,但没人敢上来和他搭话。连一向话多的尹淙也噤了声,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刺激到他的绪。
汤君赫又变回了以往的冷漠,他的话很少,除了偶尔和尹淙谈两句,他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除了题,还是题。
杨成川骨灰葬的那天是周末,陈兴将汤小年和汤君赫接到墓园的时候,杨煊已经到了。他们都穿了黑的连帽卫衣,尽有些差距,但乍一看还是惊人的相似。
对于这个巧合,汤小年并不兴,她将汤君赫拉到自己边,刻意地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杨成川生前的领导和同事来了一批又一批,他们就像接待宾客一样迎来送往,一声又一声地谢——几乎全都是杨煊站在前面,和他们握手、谢,他已经从几天前的打击缓过劲儿了,也许是瘦了一些的缘故,他脸上的廓看上去更加锋利,上已经有些成年人的影了。
汤君赫就站在后面,看着他哥哥寡言却得地跟那些大人们打。前的一切都是黑白的,他想到他们在斯里兰卡的那七天,那多像一场梦啊,咸的海风,瓦蓝的海,永不停歇的汐,还有墨重彩的火烧云……以及,他哥哥那双着笑意的睛。他单调的人生前十六年好像陡然间充满了斑斓的彩,变得壮阔而生动……难往后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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