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旁敲讥试婚心

    话说孟湄同李凌恒回到前院，与家母姊姊等人吃酒赏榴，余闹不提。

    次日，孟湄睡到晌午才起，慵懒拖翠裙，对镜敷香粉，那边螺茗儿来报是吕元翰请脉，已在外等候多时，孟湄忙唤人来，又立即吩咐人上一碗桂调玫瑰。

    吕元翰虽与孟湄、陆岚自小一起玩大，但向来举止规矩，格老实温，总会先给孟湄把脉，问吃了什么药，仔细看过药方，才同孟湄说起家常来。

    吕元翰：听螺茗儿说，昨日湄儿去了李都督府乘舟吃酒，竟犯了船症，幸亏有李家公细心照料，那李公也曾几次找来我们药铺取些跌打损伤的药去，甚是熟悉，人是个舞剑的，倒不成想也有照料人的心思！

    孟湄笑：李公英姿飒，有细，昨日注竞龙舟，多亏了他，我白白地赚了几十两银呢！

    那还真是好，不过我听说李公是李都督最偏房所生的独，平日里提亲的媒官也不少，只是那偏房不肯委屈儿再偏房，只求着李都督能要他正室，哪怕小人家也是不当的。

    孟湄：我昨儿个听李都督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二人正说着，那边陆岚的声音就在窗外响起来了：我只当我这妹昨儿同李公玩得疲倦还没起，原来吕弟已经来了半晌。

    说罢，人已经迈厢房，孟湄正诧异那螺茗儿怎地不见人，陆岚笑：妹妹万福，要是别人在也就罢了，偏偏个吕弟来请脉，我可要来问候一句，湄儿可见喜兆？

    孟湄脸红，笑骂：你这该死的胡说，我不过昨日去李府拜访一遭，怎地好端端见喜兆？

    陆岚拾起她镜前的双鸾衔果累丝金簪，笑：我说这喜兆自是你与那偏房庚官人的好事，妹妹怎地只想着李府，难不成妹妹心里惦记起那李府的公了？

    孟湄上前夺过金簪，趁势敲他一记：就你成日话最多！

    陆岚笑，却见旁边吕元翰转收笼药匣时衣襟一角镶珠的苏荷香，甚是熟，伸手揽手心看，识得那腰间绦系的恰是孟湄旧时的刺绣香。

    吕元翰未语耳先红。

    陆岚笑：不知吕弟成日泡在药铺里也香，可惜览香心味，恋随人意，人留香不留意，香无人憔悴。

    孟湄知他是指昨日在清怡阁给小厮赠香的事，抢：这话说得可没趣，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何故这般大惊小怪，赶明儿我送每人一个又有何难？

    吕元翰也：湄儿赠谁自有她的理，赠了什么也都由她的意，我只当把赠我的那份仔细收好。

    三人一言一语说得闹，那边孟母边小厮宝贵来请孟湄过去问话，孟湄只好打发了二人，径直往孟母厢房去，一面走一面问宝贵，心却思忖，莫不是真问我何故把个香送小厮？但一想母亲素来不会因这小事而询问她，又听宝贵父亲、姊姊和姊夫都在母亲房吃午茶，孟湄便渐渐把心放了。

    到了母亲房，孟湄先行了个大礼。

    母亲叫她上榻说话，孟湄便撒似的到母亲怀去：母亲这里倒是闹，可是吃过饭了？

    简单吃了些，听说那吕元翰来你房里问脉，上可是都好了？母亲拉住孟湄的手，又叫人上来一碗红枣饯茶。

    孟湄笑：劳母亲担忧，早无大碍，昨日船之征也无妨，不过，夏至时日，元翰叮嘱我防暑勿贪凉，还特地开了副消暑散备。

    说得极是，元翰那孩也是心细人敦厚，我每每瞅着都稀罕，只是等你有了正夫再选偏房也是不迟。母亲低啜茶，孟芸在旁磕着瓜：湄儿，你既是过了生日，嫁父就得成咱家等的大事，也不跟你绕弯说些糊涂话，你既是试过，总懂些男女之事，昨日去李都督府，你瞧着那李家公李凌恒如何？

    孟湄心一，这才明白母亲和姊姊是来替她选人家了。

    孟湄脸一红，笑：我只知这天姻缘还要你我愿方可成正果，我与李公只一面之缘，虽说他俊朗潇洒，颇有男气度，却不知他意如何，湄儿不敢妄自揣度。

    孟母：我看他对你尊敬关，倒也有些意思。

    孟芸笑：话虽如此，但天男可都能由了他们的意儿去么？他李凌恒本就偏房所生，嫁到咱家正夫也是看了李都督的面儿，了却夫人一桩心愿罢了。若不识抬举反倒没了趣，这也罢了，咱湄儿又那得不他呢？他不过会些刀枪的莽术，李都督在京州有些皇亲国戚，端的咱家也有官，还是皇帝跟前的人，还恐他不愿意吗？

    众人：就是这般理，不如就找个媒官询个意。

    孟母又：湄儿，虽说那李公的意思要问，但你若嫁他为正夫，你又意如何？

    孟湄刚要回答，那边小厮来报，李都督府派人来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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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萌猜猜，谁能当上这个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