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的闺房

    啊？

    万姿真要洗耳恭听，梁景行倒茫然了，挠挠：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知为什么，就想带你来我哥大的地方。

    诶，挠着挠着，他的睛突然亮起来，你没见过他卧室吧？

    走走走，我带你看少男的闺房！

    这不大好吧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有良知更是不可能的，嘴上这么说，万姿很诚实地跟弟弟走：梁景明也没同意

    没事，我准了。梁景行笑着推开门，他的卧室就是我的卧室。

    这话没错。狭窄空间就一张铁架上铺最惹，显然俩兄弟共用一个房间。

    你是上铺？

    万姿也是住过宿舍的人，一看便知这床是标准尺寸。

    一米八的度，对弟弟来说应该刚刚好，梁景明更一些，脚常年怕都会伸来悬空着。

    这样睡，一定很难受。

    对。梁景行挑眉，你怎么知？

    觉你哥就是那，会把铺让给你的人啊。

    还有一万姿没说，上铺全是风的黑白佩斯利纹，从床品绵延到墙，一看就属于弟弟；而铺枕床单都是一儿的藏蓝，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却充斥着梁景明的气息。

    比起实质的气味，更像一神上的氛围。

    在每个共度的夜晚，令她熟稔而安稳。

    他是。

    梁景行拉两个椅，示意她坐在床畔的书桌旁：那你肯定也看得，这桌两边各是谁的。

    万姿失笑。

    这桌是塑料质地，仿木质纹理，极有年代，间还画着一条三八线。简直令人脑补，一对小男孩手肘碰着手肘，吵吵闹闹并肩写作业，转便是十几年。

    弟弟应该坐在右侧，他那片桌就没完好之地，全用圆珠笔绘满涂鸦，得令万姿挑眉

    他复刻了香港的心脏，环之景。

    有刀剑般凌厉有型的银大厦，有耸着直指天空的国际金心，有整幅玻璃幕墙气势磅礴的江集团大楼就连汇丰银行门的两只狮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所有代表建筑被他括其，独匠心之在于微细节，更在于每栋楼尺寸合乎现实，应该都是等比例缩放。

    而梁景明所坐的左侧，就乏味了许多。一片斑驳的空白，只有些力透纸背勾勾画画的痕迹，显然写过很多字，过不少题。

    你画画很好，不像你哥这么无聊。梁景行在侧，万姿自然捧场，难怪你后来读服装设计。

    那是。梁景行笑眯眯地挑眉，不过话说回来，这画得好，是因为我哥模型得好。

    模型？

    嗯。梁景行伸手指给她看，这些细细的勾线，是一牙签，我照着画罢了。

    这上面每个建筑，都是我哥用牙签来的模型。

    惊讶得说不话来，万姿盯着那些圆珠笔涂鸦。

    这些楼只是平面而已，如果二维转为立，该有多巧别致，肯定要大量心血时间

    梁景明竟然会这东西？

    啊？他没告诉过你么？弟弟也很惊讶，你不知他很建筑？

    万姿缓缓摇，自觉像个彻彻尾的傻。

    她恍然发现，朝夕相，永远是她滔滔不绝工作的激与困境，梁景明永远是笑着默默倾听的那个。

    她从没问过，他喜什么，他什么，他这辈到底想什么。

    你竟然不知他很建筑？梁景行瞪大睛重复，他从小就想当建筑师啊！

    我爸是建筑工人，我哥从小就喜看我爸盖房，什么打地基啦，看图纸啦，搭脚手架啦

    他开始掰着手指细数：再大一我哥就开始模型，当时我家哪买得起乐，他就自己上网找资料，用牙签木，完再自己调颜料上，漂亮得都有其他同学要买，他都舍不得卖的

    那他为什么不读建筑去读金？港大建筑系也很好，而且比金专业好申请啊

    意识脱而，万姿就顿悟原因。

    在香港，读金路应该是最多的。只要成绩够好，只是本科毕业也大把银行、券商、基金公司想要。

    但建筑就不一定了，别的不说，学制五年比其他专业，而且往往还要继续造。

    也就是，继续烧钱。

    对于有些人而言，学制无非就是蛰伏沉淀。甚至其一小撮还会窃喜，还可以在象牙塔里避世一年。

    但如果家境，那就必须早当家。

    钱费时间只是小因素，更重要的是，多读一年书，就等于少一年收。

    他想过读建筑的。梁景行倒回答得认真，很早之前，他就在准备申请苏黎世联理工学院。

    什么学院？万姿觉像听了一堆码。

    苏黎世联理工学院，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建筑学校之一。梁景行笑，第一次我哥跟我讲的时候，我的反应和你一模一样。

    你知吗，我哥真的是很奇怪的人，他太不说话了。

    有些人有目标，会写在本里，刻在墙上，或者跟朋友讲。但我哥想什么事，他从来不说。

    永远一个人憋着埋苦，一路冲到尽。而且他非常能忍，即便半路被人砍了一刀，也从来不会说痛，而是会闷继续走去。

    就像他申请这苏黎世的学校吧，也是自己一个人搞定的。梁景行笑得无奈，我有天用他电脑，不小心自动登录了他的邮箱，才发现他跟这个学校邮件往来。我拿着电脑问他，他才告诉我来龙去脉。

    你知吗，我哥上学时就在兼职，给人遛狗，茶餐厅打工，帮邻居小孩补习

    叹了气，梁景行摇：我一直以为他在攒钱，毕竟家里条件不好

    不是吗？

    万姿真愣住了。

    她一直默认梁景明缺钱，从没想过其他理由。

    不，其实我哥上学没怎么过钱，他申请助学金，又拿奖学金，基本能覆盖他的学费宿。

    梁景行望着她：他兼职赚钱，是为了报班学德语。

    因为苏黎世联理工学院在德语区，就读需要德语过关。

    你哥会讲德语？

    惊讶接踵而至，万姿简直快不认识梁景明了。

    他简直是个术帽，掏一个兔里面还有一把彩旗，鬼知继续摸去，还会扯什么玩意儿。

    是很惊喜没错，但也令人生气。

    为什么这闷葫芦，从来不跟她说啊。

    对啊，他学了差不多五年了，还过了等级考试。不过我不知，他现在还会不会讲

    仿佛想到了什么，梁景行敛起笑容。

    毕竟，他没去成苏黎世。

    梁景明没拿到offer是吗。

    反正毕业的暑假，有一天他看完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