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二：杀手阿荔【11】

    （13）

    阿荔失踪了，丞相那找不到她，奚君派的人也没消息，督主也找不到。

    事宜刻不容缓。

    大家顾不上她，奚君本带她回北诏避难，但现寻不到她，也就不走了，自己带了队人偷偷寻她。

    陈年旧事被摊开，国了。

    当今天不仁，谋害胞兄，弑父篡位，残害忠良，天赏罚分明，如今霍四起，民不聊生，天象已有昭示，太命大，奉天清昏君！

    司空宸带兵一路从南华打到京城，过五关斩六将，民心本就散了，一路更是所向披靡，不费灰之力。

    原太夺回本位，势在必得。

    然而皇帝死侍护着，还有一波愚臣，兵到京城脚，竟打不动了。

    司空宸围城，等里面的人弹尽粮绝，已经一月有余。

    而奚君还在京城里寻阿荔。

    找遍了也找不着，司空宸说他一路打过来，也没有阿荔的踪迹。

    那就只有一没搜过      皇，但阿荔怎么会去那里？

    皇现在封锁严密，饶是他武功，也不敢闯，何况皇帝已经知他是个细，更不可能让他

    阿荔还有可能去哪儿呢？

    司空宸也在外寻，一路厮杀过来，越是顺畅，他心里越是不安。

    他整日揣着阿荔给他绣的新衣服，睡着也抱着，心里才稍微安稳一瞬。

    而那被人担心着的人的确在皇里，陪着皇帝，在吃荔枝。

    皇兄，你不知，我念着这果好些年了，让旁人都笑话我

    她跪坐在地上，发披肩，靠在那穿黄袍的人上，笑得媚又天真。

    捻起地上果盘里的红果剥开，一吞掉那果，又随便吐了来。

    谁敢笑话你，朕砍了他的脑袋！

    黄袍男眉和女十分相像，但了些年纪，脸上多是戾气，眉目锁着，似乎愁绪缠心，郁结不畅。

    他抚摸着女的发，甚是怜惜。

    皇兄最疼我，我是知的。

    她又剥了一个，状似不经意地抬问：司空宸就要来了，哥哥怕不怕？

    朕以为司空宸死了，结果他回来了，朕以为你死了，结果你也回来了。

    怕又何用，朕这位，也不是人想坐就能坐的。

    是了，哥哥连我都不放过，这位也该你坐得。

    她这话着骨的讥讽，嘴角了血来，她浑不在意，衣袖一拂，了个净。

    阿菱回来得不是时候。

    抚摸的手顿住，夹着一丝叹息。

    女人剥荔枝的手一顿，果被秀气的指甲掐着，甜的来。

    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睛鼓瞪起来，手上青爆起，面容可怖，将女人的发凶狠地一抓，就将她推了去。

    而且被贼人养大的孩，留来也是个祸害！

    女人砰地一倒在了地上，衣衫像儿一样撒开，那荔枝盘被她衣袖一带，也往旁边一倒，果儿尽数落。

    既是个祸害，何苦费尽心思地抓我回来？

    她撑了撑手爬不起来，脆倒仰天看着的明黄玉瓦，手一摊开，荔枝便走了。

    她的地面冰得冻骨，被这一冰，竟减缓了痛觉。

    阿荔里没有一丝波动，她轻轻地笑，没有害怕，也没有怨恨，只是嘴里的血更多了，多得从鼻里来，倾城之态染了脏污，残破的儿似的。

    她早该想到，皇哪是那么好的

    去了第一回容易，去了第二回、第三回也容易，仿佛了无人之境

    第二回她就不该再来的

    好奇心害死猫。

    她的世......有那么重要吗？

    最后这次，她见着了宗祠里的一张画像，已逝的婉贵妃   ，跟她七分相像，也是个妙人儿，气质比她温婉多了。

    她是当今天的生母也是她的生母

    四五岁的记忆，在打打杀杀的岁月里被封存起来了。

    如今记起来，恍惚隔世。

    就譬如，哥哥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哥哥了。

    司空宸护着你朕的亲妹妹，凭什么要他那贼相护！

    皇帝坐在龙椅上，稳如磐石，底青紫，神似乎极为疲倦。

    他扶着额，眯着睥睨着那地上的人，脸上复又换了一副亲和疼的表，似是叹息：你既不愿杀他，那便与皇兄一同个伴吧......阿菱不知，这皇位哥哥坐得......甚是孤独，黄泉路上若有阿菱，到底......也是幸事。

    男痴痴地笑来，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他这些年所发生的事，然气若游丝，声音也渐弱来。

    在空空的大殿上，一声，那声音便消散在空气里。

    他护我

    阿荔躺着，已没有清醒的神思再听他说那些话，她闭着喃喃，再没力气说话来。

    是了，督主一直护着她，是因为她是他同父异母的胞妹？

    还是因为她是被他所累，才落暗门？

    或者喜她吗？

    真遗憾，她还没问他，如果不是妹妹

    阿荔心悦你，愿冒天之大不韪，只心悦你一人。

    督主

    又过了一周，皇帝死了，还没等司空宸打皇就传来捷报。

    他在皇里死了，听说每日担心受怕，吓死的。

    真是没用。

    皇帝一死，死侍也散了，里的人纷纷逃命，成一团。

    司空宸被拥护着那日，天气尚好，几日来的霾雨天，破了晴，百姓们呼雀跃，在皇外拥立新皇。

    他自己了天殿，那人死在龙椅上，还没人来得及把他扶来。

    门外十万兵候着，没等到他宰昏君的颅来，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悲恸哭吼。

    似是悲鸟啼鸣，哭得肝寸断，令人动容，众人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阿荔的尸已经僵了，那堆散在地上的荔枝也腐烂得不能看

    光照不来。

    大殿上都是苍蝇

    他抱着她，哭得不能自已。

    你说的那荔枝，是何？

    回督主，外壳是红的，里果偏白，间还包了，督主可见过？

    未曾。

    那可真是遗憾，那甘甜可得很，若是我日后寻着了，定给督主留一颗。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