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疏离

    林怀靖没想到的是，周承钰所说的休息一，不单单是指上的，还指他们的关系。

    周承钰不理她了，不再去小书店，不再跟她偶遇，甚至不回她的信息。

    她日思夜想，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为此日渐憔悴。她一碰到烦心事，就习惯地去烦陈芮安，陈芮安开始很有耐心，后来慢慢开始敷衍，再后来直接打发她，让她亲自去问问周承钰。

    林怀靖那叫一个郁闷，她怎么可能去跟周承钰说：“嘿，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要真这么了，那她的脑不叫脑，比较适合叫钢，又又直。

    没办法，林怀靖唯有一个人瞎琢磨。可惜她一没经验，二没想法，琢磨到最后还是白搭。后来，她也算是明白了，她这样的，再琢磨个十年八年，即便青丝化白雪，都未必能折腾结果。

    由于这个认知的现，林怀靖不得不当机立断，改变策略，她当真听从陈芮安的意见，亲自上门去找周承钰。

    她和周承钰住得近，绕到他家门最多需要三分钟，但林怀靖生生走了十分钟有余。她一路走走停停，不是在假装看风景放风，就是在扣挖记忆里隐藏着的细节。

    问号像雨夜灯的飞蛾，盲目地飞扑，把她的思维得越发凌。而那些问号无一不是围绕着同一个问题：为什么周承钰要躲着她？

    在林怀靖看来，这件事非常诡异。它的发生毫无征兆，没有任何逻辑可言。那天，周承钰的表现已经充分地说明了他对她动的事实。然而，奇怪的是，台风一走，他便匆匆离开，之后接连好几天没有面。林怀靖再一次见到他，还是偶然碰见的。

    那时，她照例牵着铃铛沿海边小径走回家。途经周承钰家，她自然地看向他家二楼。不经意的一，碰巧和周承钰的目光撞上。他穿了件普普通通的白衬衫，领的纽扣扣得严实，随意地倚着二楼的黑护栏。

    林怀靖不动，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跟他打招呼，愣愣地站在原地俯视他。

    他后的天浅淡，苍白伴着微不可见的蓝。他本是个晒不黑的人，白得发光。林怀靖远远，他的肤倒真有要跟天相的意思，显得他愈发清俊。

    周承钰都没眨一，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过了一会，在她依旧没好准备开打招呼时，他很平静地离开，回到室，留她一人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直到铃铛咬她脚，她才怅然若失地离开。

    林怀靖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她想过算了，让这戛然而止的暧昧结束得彻彻底底。说到底，这回事，来得快，去得快。喜不喜都是一念之间的事，纵使他是某天福至心灵，突然发现对她毫无觉了，照样是无可厚非。再者，林怀靖想了想，估摸着这可能不小。要真是如此，她早放，早安心。

    退堂鼓打了一遍又一遍，林怀靖终究没有选择立即放弃。

    她从没有对人动心过，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是个真真正正的绝缘，没会过心动的觉，没有跟任何人发展恋关系的想法。她第一次喜的人是周承钰，她的第一次心动验是周承钰带来的。喜是何等珍贵的东西，可遇不可求，她不想给自己的人生留太多遗憾。

    怀着这样的心，林怀靖呼三次后，停在周承钰家门前，印着铃声标识的钮。

    一声铃响，她想到的是陈芮安跟她开过的玩笑。陈芮安提过另一可能：周承钰在跟她玩擒故纵。或者更严重的，他在PUA她。毕竟林怀靖跟周承钰的相很简单，他们之间没什么特殊纠葛，没理由前一秒还如胶似漆，后一秒冷若冰霜。

    林怀靖自然不认为周承钰是那样的人，她信他。她相信一个人的举止和神不会骗人，他的细心、他的温柔、他的关怀没理由是假的。

    陈芮安见她死活不肯接受这一猜测，怕说多了，她会起逆反心理，再加上周承钰没什么太过的事，无凭无据，她不好信开河，便少说了两句。但她总觉着林怀靖过于信任周承钰了，因此仍旧会明里暗里提醒她，让她不要过于恋脑。

    林怀靖知她是为自己好，有把她的话听去。孰轻孰重，她分得清。不过，她对周承钰始终没有半猜忌。

    是啊，她对他毫无猜忌。

    尽林怀靖满腹心事，她的耳朵依然灵光。她没听到有任何脚步声，毫不犹豫地再度。

    林怀靖继续想着，别说陈芮安不能理解了，连她自己都不知她对周承钰的信任从何而来。无论如何，她心清楚这莫须有的信任太多了，实际上始终没法控制自我。仿佛是冥冥之注定好了的，她遇到他，像冰遇到火，化得自然。

    她抬，望着门上的门牌号，叹息。而后，她失去了耐，急促地门铃。

    大门，一段段叠加起的铃声异常尖锐。理来说，正常人听到这声音该呲牙咧嘴家门，对着门外的人大骂一顿，而周承钰大概率不是正常人。任林怀靖到手酸耳朵疼，愣是不见门开。

    后来，林怀靖倍绝望，心想他可能不在家。可是，她不愿意无功而返。她好不容易定一次，不把握这次机会，一次该等到猴年月。等周承钰离开连市，一切就都结束了，她必须尽快问清楚。

    她不死心，索就地坐在他家门前，佝偻，百无聊赖地数地上的小蚂蚁。

    地上的蚂蚁成群结队地搬运，看起来像是倾巢而，她数过一，略计算数量，拿起手机要跟陈芮安分享一番。她解锁手机，翻聊天页面，本是想开陈芮安像的，不知怎的，又拉到方，对那个只有她单方面发言的对话框叹短吁。

    她也委屈，嘟囔：“怎么会有这亲完就跑的人呢。”

    话说回来，他的很，温柔的弥补了他吻技的不足。

    林怀靖伸一小指碰碰嘴，之后，探来，似是吃到了什么，回味无穷。

    林怀靖醒来时，前的景象换了。她着毯了会神，才大概把事的前因后果给想来。她好像是在周承钰家门前坐着，无聊得数蚂蚁外加自言自语，是把自己无聊得睡过去了。

    她脸上的，环顾四周，见这儿的装潢和摆设整洁净到缺烟火气的地步，差不多能想到这是谁家。没想到她耍无赖耍成功了，不接她电话、不回她信息是吧，她一画少女漫的什么绝恋场面没想过，只是缺乏实践罢了。然而，纸上谈兵一样会有成功的机会，她这便是绝佳的例。

    林怀靖平时脸薄，被刺激过后，破罐破摔，倒是坦然很多。

    “睡醒了？”

    男人的声音不轻不重，不带有一丝一毫的。

    林怀靖循声看去，周承钰端了杯过来。他穿着居家服，面上的憔悴之很明显，发白，要不是他衣着整齐，林怀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去浪过一段时间了。

    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