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在连市这海岛城市，夏日的晚风总是带着大海的，残留着白日光的余温。晚风扑到肌肤上，黏腻，像是一对侣初次约会牵手时，所能觉到的对方手心的。

    林怀靖被这样的风一，心那缱绻的思如日的野草，迅速蔓延到整片荒原。

    周承钰许是意识到自己碰她的时间太了，手悄无声息地挪开，说：“抱歉。”

    她不知他为何歉，没理由生生认，“不，谢谢你。”

    林怀靖不好意思地说：“我发现，我好像总是在你面前糗。”

    “是吗？”周承钰一本正经地说，“我怎么没发现？”

    林怀靖知他是在安自己，回冲他激地一笑，“周先生，你真会说话。”

    周承钰佯装疑惑，“是在说我擅甜言语吗？”

    林怀靖就是个傻都不可能看不来他是有意逗她开心，她摇否认，“我是在说你商。”

    他喜听她的赞，微微一笑，“看来，我给你留的印象不错。”

    “那当然，”说到这个，林怀靖能说的就多了，“温柔贴，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林怀靖一脑地把所有能形容周承钰的词说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正在用所有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词语来形容他。

    周承钰安安静静地听她滔滔不绝地说些夸他的成语，看她的神如同一壶桃酿，溢满了醉人的柔意。

    等她再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了，才抬去追寻他的目光。

    林怀靖懵懵懂懂地朝他看去，四目相接的时候，她就沦陷了。

    周承钰问：“怎么不说了？”

    林怀靖的里有镶嵌在夜幕上的星星，她说：“有星星。”

    周承钰果然看了今夜的星空。

    本岛有诸多极现代风格的楼，夜晚光污染严重，基本看不到星星。而离岛不一样，离岛像是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耸云的大厦，没有迷人的城市灯光，这里总是安逸娴静，安逸到星光都愿意在此歇息。

    林怀靖说：“我小时候听我外婆说，如果晚上有星星，那第二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今晚的星星确实不少。

    周承钰沿着这个话题跟她聊去，“你觉得明天是晴天吗？”

    林怀靖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是。”

    即使天空不放晴，她的心也是晴朗的，就当作是了。

    周承钰不置可否，他最后看了天，接着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

    “顺路。”

    林怀靖想让他送的，刚才是于礼貌的假意推辞，现在他这么说，她就想答应。可是，她忽然想到什么，瞪大睛，“你怎么知我家住哪？”

    周承钰见她那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不难猜到她有多震惊，“忘了吗？我送你回家过。”

    经他一提醒，她想起来了，“哦，我给忘了，我还以为......”

    周承钰接，“以为我是个跟踪你的变态？”

    他说得如此直接，林怀靖听了差没被呛到，“不是不是，你怎么可能是变态呢？”

    周承钰闻言，凑到她耳边，嗅到她上的清香，他的眸变，“那也说不定。”

    温的呼如一轻羽，挠着她的耳垂。

    林怀靖浑僵，她倒不是害怕，她是心动到快要不能自抑了。

    说完那句话，周承钰的神恢复如常，他瞥见林怀靖一脸震惊，轻笑声，“跟你开玩笑的”

    “我知，”林怀靖的脸很复杂，“我只是......”

    “只是什么？”

    林怀靖呼了一，“没什么。”

    经过这一场变故，林怀靖放弃了骑车回家的念，她推着小破自行车，和周承钰一块走回去。

    路上的景致依然丽。

    月光皎洁，心都随之澄净。

    夜妙，林怀靖都有了谈文艺的心，她回想起前几天周承钰看的那诗集，慨，“这就是玫瑰开放的寂静吧[1]。”

    她又说，“可惜连市不玫瑰。”

    周承钰听到了重，“你还是喜玫瑰吗？”

    林怀靖忽略“还是”二字，答：“我喜白玫瑰。”

    他的目光灼灼，说：“好。”

    林怀靖不懂他的反应，却没有追问。

    周承钰把林怀靖送到她家门时，凑巧碰到邻居回家，邻居是个很友善的阿姨，一直对林怀靖照顾有加，看他们两人一块回家，笑眯眯地说：“靖靖啊，大了。”

    林怀靖本来想解释一，结果阿姨已经一脸促狭地笑完，开门屋了，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只好转向周承钰解释，“阿姨她误会了。”

    “没关系，”他说，“夜重，回家吧。”

    林怀靖，推着自行车要门。

    站在她后的周承钰看着她要离去，思虑再三，还是说：“林小。”

    她发疑问，“嗯？”

    他莞尔，“静寂的地方就有孤独。[2]”

    林怀靖的珠转了转，说：“那你来找我吧。”

    她没好意思说，坟墓的装不一颗心，但一颗心可以装另一颗心。[3]

    她问：“对了，周先生，你住哪？”

    周承钰还以为她不想问了，他坦诚地指了指不远的另一栋小洋房。

    林怀靖再次震惊了，这不可能还是个巧合，她顾不上她的小破自行车，走过来对周承钰说，“周先生，真巧。”

    他的神自若，“不巧。”

    他居然承认得如此大方，林怀靖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让朋友帮忙看看这附近的空房，没想到……”

    周承钰的言之意是，他是为了林怀靖而来。

    林怀靖咽了咽，不敢相信梦想真的照现实，但除了欣喜外，她同样有害怕，他即使是真的想追她，也不用如此激吧。

    周承钰看她的表那么复杂，便说：“我只在这里住一个半月，你不愿意接受我，我就不会来扰你。当我是一个普通邻居吧。”

    “这样啊。”

    他这样说，林怀靖心安许多，她又偷偷瞄了他刚刚指的那房，其实本算不上是邻居，隔了好几栋房呢，也罢。

    “可是，”她放心后，又开始胡思想，“周先生，我们认识不到半个月。”

    周承钰的面容上现了一丝寂寥之意，他似乎是苦笑了一，“有的人，一就能万年。”

    林怀靖一个两个大，直觉她和他可能不在一个世界。

    他也意识到今晚有些太过，恢复了平静，“林小，你相信一见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