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章：沉沦（45）

    柚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病床旁的仪正滴滴答答地响着，外面天暗，隐约可以听见东京上空呼啸而过的风声，空调的风呼呼地送，窗台上的兰草叶在风来回摇动。冰凉的生理盐顺着塑料缓缓，空气除了消毒气息，剩的就是很微弱的香。

    她抬起右手的时候，觉细微的疼痛，肢酸无力，然后放弃了挣扎。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去，此时动无异于折腾自己的，昨天那犹如附骨之蛆的酥麻胀的望，此刻都已经消失的一二净，但她隐隐觉还是不舒服。

    说不是哪里的问题，醒过来就觉得气血有些躁动，双间残留着昨夜时留的东西，似乎未曾清理过。

    病房门被推开，迹景吾看着呆呆望着天板的柚月，将手里的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伸手摸了一她有些凉的脸，此时总算是有些气，不再如之前那么苍白。

    柚月静静地望着他，用左手勾住他的指尖：药挂完，我一会儿想洗澡。

    迹沉默地凝视着她，忽然问：为什么要这么？

    柚月松开了他的手，转看着颤动的兰草，很久才缓缓回答，我从不是个的人。

    我爸轨的时候，我妈就疯了我那个时候想，要是我们一家突然因为意外全死掉该多好。她转看向迹的时候，了一很浅的笑容，但在迹却无比狼狈，我已经绝望太多次了，之后的一切，觉自己完的人生被偷走了一般。我妈死了，我爸带着妇登堂室，我成了外人我无比依恋白石，但白石是个温柔的人，他对其他人也一样的温柔，我嫉妒的不得了，可是却害怕失去他，从来都不敢说，一直装作若无其事。

    忍足现给了我一个极好的借，我想通过他，让白石知真正的我，并不是那个样不是忍足解放了我的天，而是我本就如此，面目狰狞，望厚重，自私而又充满占有。但我不了解忍足，所以一沦陷在他的温里，然后就像一只离弦之箭，本没有回的路。

    光剂的事，不能全怪忍足。

    迹静静地听着她讲，她很少讲和白石忍足相关的事，他对她的曾经其实也知之甚少。

    他想过，他们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把曾经那些藏在心底的东西刨来，放在日光晾晒，这样他们的关系会更一步，他也能为她的更多。

    但是听了一个开，他就不想再听后续。

    她的过往，没有他。

    脑海里突然蹦这个想法，让他忍不住地嫉妒，嫉妒忍足侑士，嫉妒白石藏之介

    而且，他发现，柚月的坦白，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她所描述的自己，与他平日里见到的，完全不同。

    和忍足在一起的时候，他给我用过光剂，但是剂量很小，本不会对我的造成伤害，而且我也没有成瘾。

    柚月活动了一左手，觉药效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侧躺在床上，面向迹。

    忍足离开后，我找了他很久，那段时间我完全失控，服用了大量的光剂，导致药上瘾。当初被绑架的时候，也是因为我已经没有药来源，所以才自己跑去找药，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个陷阱，才会被人绑走。这事我都没敢说，因为说来，不知你会怎么看我，也不知周围人会怎么看我

    被绑架后，他们为了让我安静来，给我注了过量的药，导致我昏迷。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意识到，要么就浑浑噩噩地死在那里，要么就完全戒掉成瘾药，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所以我才有那么大的勇气逃来。柚月将脸贴在枕上，柔的发丝落在床单上，她的神莫名的平和，像是解脱了一般。

    神障碍问题，是借。

    她张开双凝望着他：对不起，骗了你。

    我需要以神障碍为由，来实现阶段的戒断，森羽很清楚我没有创伤应激障碍，但是我请求她帮忙瞒着所有人，包括手冢。

    别说了

    迹转准备离开，柚月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别走。

    听我说完吧，我不知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勇气，跟你开讲清楚。

    迹脚步顿住，右手握在一起又松开。最终他坐在了病床边的椅上，眉缩。

    我怀的第一个孩是忍足的。柚月看着迹的脸，迟疑了一，还是继续说了去，但是那个孩不会生来。

    迹不敢想她第一次产的时候，那次产他以为是意外，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产的确是意外。柚月了气，但孩并不健康。

    戒断期间我服用的药导致胎儿发育不全，而且我怎么能生忍足的孩柚月苦笑了一。她想过，把孩留，放弃西园寺财团，和迹解除婚约，一个人抗过最艰难的戒断过程。

    这些她如果真的咬咬牙，自己，也许能到。

    但到之后呢？

    让西园寺财团成为风间次郎的提款机，成为一个被风间次郎拿去联姻的未婚妈妈，更甚至他们可能会把孩从她边夺走，通过孩要挟她，在背后纵整个西园寺财团。

    她生孩后，一辈个傀儡

    而她的孩，依旧是个傀儡。

    戒掉药后，一切都很正常。柚月缓缓闭上了睛，孩没了的时候，难过的同时，我又松了气，至少不用让一个不是你的孩叫你爸爸。

    我以为我们的婚姻多维持三年，早晚有一天会分崩离析

    从结婚那天起，我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我跟自己说，如果有一天你提离婚，我不问原因，一定会答应你。

    但是事一的变了。

    迹，我已经不知该往哪儿走了。

    我喜你，但心里又渴望着忍足。我一次次让自己加堤坝，但决堤的时候，我已经无法承受。

    我轨过两次，一次是忍足刚回来的时候，另一次是昨天晚上。我怨恨忍足，但是他却又无比了解我，我总是渴求更多你的在乎，他的，甚至是藏之介的珍视，我本不满足现在拥有的。

    所以你想什么？迹声音微寒。

    柚月看着他难看的脸，忽然松了气：我想，不能那样，其实死了也好。

    就不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了。

    迹景吾豁然起：所以，你只会逃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