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真凶

    “好毒的计策！”

    “这样便顺理成章成了意外，偏当时我们正巧赶了趟，结果被拉扯这浑里，如今满撇不净的糟烂。”

    十六心直倒霉，怎就偏偏他们碰上这事。

    听了这话，李玄慈浮了笑上来，到底是师父师兄庇佑大的茬，便是有千般玲珑心思，于算计人心一遭上却时常和得跟个面团一样。

    “你以为是恰巧？”他了一句。

    哪就来那么多不早不晚、不多不少的巧合呢？

    大、份微妙的李玄慈，自小便是不信世上有什么巧字的。

    也正因世事因缘背后皆为安排，他从来不信命、不靠命、不由命，凡事都得攥在自己的掌心里，他的命，必由他一人定夺。

    十六虽没多少心机，却不是个蠢笨的，顺着这话，回想起了当日景。

    她扮作小厮常随，可气力到底不如那正经练来的男大，因此行至途，周遭的小舟上坐的便几乎都是各家的闺秀，划舟的也都是侍女。

    只有零星几位男，要么是要看顾同来的家女眷，要么是心有所属想守着佳人，才一样落在后面。

    还有那薛翼，在旁边嘘拍好不烦人。

    等等，她记得，正是因为那薛翼一直在嗡嗡嗡，李玄慈才不耐烦地给她拿的桨上使了暗劲，最后又砰地撞上前面薛蛮蛮的小舟。

    “能在薛家小贴侍女上手脚，那日又磨磨唧唧在我们旁边的，难是他？”

    十六微睁了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同胞兄妹，相依为命，且薛蛮蛮为女，又不会同他抢爵位，理说，这府最不会与薛蛮蛮有冲突的，怕就是她哥哥了。说他这般狠手，实在是于理不通。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望向李玄慈，却见他只在掌心里挲着那块残了的木片，目全然一副冷漠姿态，不留存半人烟火，只挑破了说：“兄妹又如何，了这墙院，便是自己肚里来的都吞得，何况只是一个肚里来的。”

    这话说得辛辣极了，却也叫十六有些拿了睛瞧他，能说这话，固然半于他天生天的凉薄，还有一半，怕也是世所吧。

    十六自小便没有血亲，可旁这群彼此都从不同肚里来的大半小们，打打闹闹、亲亲这么许多年也过得好。

    因此这样的话，她听了忽然便觉得心跟发好酵的面团一样，被人突地揪了一块走。

    她不知作何反应，只能极为生地转了话，问之后的打算。

    如今闹将开来，也算有些凭证了，只是这证据都是半截的，虽能撇开些他们的嫌疑，可也会打草惊蛇，让那起歹人溜了踪迹。

    她说了利弊，端看李玄慈如何打算，只瞧他浮了一轻蔑，旁人的要如何说，与他从来没有系，更不会半放在心上。

    此次探亲，本就是为了浑摸鱼，如今再混上三分，有何不可。

    因此，便决定此事先了。

    可尽如此，既心有了人选，此刻，自然是为了事后更好地抓住首尾，因此暗将那薛翼盯得更了。

    十六更是暗自揽了盯梢重任，三不五时便要去瞧，一双招恨不得在他上了。

    倒惹有人不满来。

    这次，正当十六又惯例盯梢时，正瞪大了睛，却被自家师兄拎了耳朵，龇牙咧嘴地回了院。

    她着火烧似的耳朵，直想冲师兄来老拳，却被他带来的消息给惊呆了。

    原来自那日起，后来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家的女儿传了生病的消息，只是都是散着的，也没怎么引起注意。

    偏巧这日有人家办了会邀人，落座后竟发现一少了好些人，剩的人七嘴八再一合计，便发现竟都是那日薛家小落时附近在场之人。

    于是传言便愈发邪乎起来。

    有说那河里爬了鬼的，先是咬了薛姑娘去，又沾了其他人的，才病了这许多。

    又说是那枉死的薛蛮蛮不甘独死，因此了当日见死不救的人的梦，要拉她们一同去。

    更有攀扯到李玄慈上的，说这个薛家表亲古怪得很，当日落时，他的小厮便似乎与薛家姑娘有什么冲突，这是使了诡计，要当日见过之人灭呢。

    十六听得目瞪呆，好啊，看来他们派的影响颇，如今这满京的权贵人家们，都信起这起邪古怪来了，要是让师伯们瞧见了，定能抓住这好机会狠狠宰这些想象力丰富又人心惶惶羊们一笔。

    她还呆着，何冲已有些急切地起来了。

    “还发呆呢，火瞧着都烧你上了，传来的全是坏消息，线索倒断了半截，可怎么办？”

    十六这才回了神，然后有些傻气地笑了。

    “那倒也不全是，方才师兄你太急了，一路拧着耳朵没让我开。”

    “我这有个好消息，我可能找着薛家大郎要手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