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两人一路北去,北域地偏远,路上罕有村落城镇。二人一路上多为宿破庙旧舍,少有补给新鲜粮的地方。
元一可算尝到了真正的风餐宿,的馕饼就着咽便是一餐。青涩的酸果充饥、只撒了盐调味的兔……一切皆与的玉盘珍馐相去甚远,但元一与青一起咽,她便觉多了些甜味。
青瞧着心不是滋味,不时正询问。“公主可觉着苦?是否仍能持?如若不行,我们就此返程吧。”
“青,本已经表明过态度,今日我再说一次,以后无需再问。”元一蹙眉心不忿,但仍耐心地认真说。“你休想甩掉本公主。”
“好。”青收声不再询问,心境也逐渐转变,她只由着元一的,适当照顾些许,再为提返京之事。
一路上,元一未叫过一句苦。她心知晓,师父于青来说,定比父亲没差几分。此番见青师父,方才能决定她能否与青厮守终生。至于青愿不愿意……元一得意地勾起嘴角。她知晓的,青动摇了。
想到此,元一便浑充满气力,觉得自己力能扛鼎、山盖世,连带着手馕饼都比平日里好吃得多。
又是半月余,两人终于停在坠仙山脚。
坠仙山七百余丈,山常年积雪,瞧着恢宏壮观,全然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且并无显的山栈,该如何上山呢?
“到了?诶?可咱们该如何上山?”元一心颇为激动,此时的她瞧着与游历江湖的女无甚不同。元一着方便行的布衣而非颜旖丽的华服,但周之华贵气氛却骗不了人。叫都是冲着元一去、乃至吃茶打尖儿都抬价八分。亏得有青压价,二人才没被当羊宰得太狠。
“后山有一与山栈相连,公主且跟着青。”青在前领路,护着元一周全,解释。
即使有栈,坠仙山海极、险峻如斯,亦是极难攀登。
半个时辰后,青将袋递与汗淋漓的元一,示意对方无需撑。“公主您受累了,不如再次休息片刻。”
“无妨,我想早些见到你师父,望他能成全你我。”元一去额角汗,她虽昏脑胀、冒金星,却憋着一契而不舍之意气,期盼着拜见青师父。
青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她其实知晓的,依着师父,怕是会为难元一一番,但她自己的意志才为师父的决断借由。青心问询自己本心:可愿与元一共度此生?这则问题一便如石落,只剩“咚”的一声响,湖面再无涟漪。
她也不知。
日落之时,二人乘着天上降的彩霞,终于到了《梅三居》。
梅三居前,明溪师已等候多时。她瞧见一汗的元一,先是诧异这人竟能攀上坠仙山,一刻便失望地望向青,那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师。”青却仿佛未察觉明溪师的失望,领着元一了梅三居。
“师好~”元一再见明溪,已与先前心境全然不同,此时的她将明溪视为姨,满面笑容相待,心亦是期待。
对方却不领,冷哼一声便走了别院。
甫一门,元一便晓得为何这院叫梅三居了。上百尺院里竟得密密麻麻、全是三梅。两人宛若闯梅海里,被其醉人香气迷得脑发懵,神识恍惚。
“若想见得我师父,这第一关便是越过这梅阵。”明溪的声音朗朗,不知从何传来,引得元一四转圈找寻声音源。但她心并未慌,毕竟青在她旁,她便一切也不怕。
可一瞬,一白人影飘过,竟掳走了元一旁的青。
明溪只留一句。“呵,你就自求多福吧!”
只剩元一茫然无措,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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