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1800珠）

    周广陵到得略早。

    第一杯茶刚刚泡上，壶重新装满，烧键还没去，王照安就听到房间门外传来他的声音，是在和谁打电话。距离太远，又隔着门，她听不太清，还是周广陵门告诉她：于英醒了，明天午可以探视。

    照常理，面对因为至亲受伤而憔悴失神的人，客人应该说一些安的话。

    周广陵有不少朋友，也认识一些领导，所以没少在他们和他们的亲戚小病小灾时前往看望。提着面的小礼品，真挚恳切地说早日康复、一切放心之类的废话，这是他早已练就的基本技能。

    但是放到王照安这里，他懒得这不实惠的样，也不想让她再耗费力跟他客气。而她的失神除了伤心以外，还有另一枯涸死寂。

    他把公文包放在门的柜沿上，正要把外脱掉挂起来，目光一瞥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

    王照安穿着件柔单薄的淡豆绿外，衣兜变形垂坠着，隐隐显着熟悉的形状廓。

    他面不改挂好衣服，走到王照安面前摸了摸她额，而后说：想不想杀人？

    见她不说话，他直接伸手从她兜里把瑞士军刀拿了来，扳最的一片刀刃，递在她手里，自己退远几步。

    算上那个上的崽，你表舅家里三个男人。把况简化一，就当三个人变成一个，你要是能划伤我，你就去他们家杀人。

    周广陵将衬衫扣一颗颗解开，像是怕她扎不透薄薄一层衣服，还要放。

    伤着哪儿都行，沾血就算。他补充。

    着刀柄的手指了又，王照安还是没能再动一。

    真以为杀人这么容易？你去杀人，人家就乖乖站着等你杀？什么都没练过还想一对四，就这么一柄小刀，你是杀人还是送死去啊？

    被人割破肚，漏一地，血死，特别好看特别壮烈是吧？那直接给医院打电话吧，也别浪费医疗资源救你妈了，反正你这样也是让她自责，着她再自杀一回。

    王照安想死，但想死的心不是百分之九十九，而是百分之五十一。然而死亡需要勇敢和定，活来的望却卑劣狡猾，用尽一切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砝码偷偷挪到自己一边。

    小小一把刀像成了妖一样，沉沉向坠着。王照安的手腕颤颤巍巍，终于没能托住刀的重量，脱手让刀坠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她反应过来，弯腰把刀捡起来收好。

    午突然想吃苹果，这个是准备切苹果的。

    她一边辩白，一边掀开茶杯盖，端起泡好的那杯茶来低假装抿了一小。她嘴里直着苦，三步并作两步走卫生间，把整杯茶倒了洗手池。

    周广陵没问她买没买苹果，也没问为什么背包随背着还要把刀准备在兜里，只是从公文包里拿两个纸文件袋放在茶几上。

    薄的袋里是一封举报信，王照安表舅的大儿履历造假以及其他违规作都被一一记载。

    周广陵早上找人调用了王照安手机的麦克风，她和大姨的对话被监听得清清楚楚。自然包括白狼亲戚这一段。

    这人在司法局属单位工作，前不久才升了职。工作和升迁得来得太容易就难免飘飘然，他以为自己能在表姑父的保护顺风顺，却不知有人在暗嫉妒红。

    材料已经齐备，甚至不用刻意找人动手，只需要用临时邮箱发给单位里的员工，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