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节目

    自由党最后一支军队缴械投降，前线打了六年的战争终于结束，瓜娲国实现了全面解放！

    烟四绽，钟声鸣响，人民广场灯火辉煌，赞歌飘扬，人人举着瓜娲国的国旗呼元首万岁！瓜娲国万岁！

    广播里的亢演讲也在广而播之

    伟大的国家永远属于伟大的人民，让我们庆祝这一伟大的胜利！我们在前的路上犯过错，走过弯路，但从今往后，我们将迎接新的时代，实现我们瓜娲国的民族大团结！

    声音从广场延伸到西区的各个角落，再蔓延到东区，南区，北区，整个国家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喜悦里，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分歧，没有冲撞，没有分裂

    国安楼一间暗门的房间里，有个女人靠在落地窗边俯视全城，面无表。

    墙一角开了一扇窗，不知通向何，但总有一台AI机人准推盘，并发机械声音：您好，这是您的晚饭时间。

    女人默然。

    饭盘自动平移到墙的卓台上，机人关上窗，房间恢复寂静，女人还是没动。

    这也是她被禁的第三个年了。

    房间设备均是数字化自动控，只是控权不在她手里。

    她唯有吃喝拉撒的自由，除此之外，她就得对着这个偌大的密闭空间，除了可以看读书架的书就是看屏幕上动的瓜娲国新闻和忆苦思甜节目。

    实在没兴趣，还可以躺在房间的床上睡去，床上有张垫和枕，都很，她开始还睡不惯，总落枕，后来她觉得期待在温室里，不见太，垫枕了虫，于是写了条递到窗边的机人的餐盘里，机人竟然读懂了，这才每晚开始给递她一条床单、巾、小毯

    直到那个不常有的节目也有了，她的要求才渐渐没那么难满足，要什么，都给。

    她知，今天它又来了。

    男人总是在半夜时候来，走路悄无声息，连密码门关阖都听不到。

    他上有特别的香，不是俗气的香或果香，是混杂海气的木香，接近时，那气味便淹过手指，向她扑抓，她不躲也不藏，只看着男人，看他窝里簇拥乌压睫影，嘴皱起一薄棱，有了年男人疲沓沓的神，有时他额前青微起，对她了狠手，也是抿着嘴，瞪红，狠咽，暴戾又冷冽。

    女人终是逃不掉被瓜分、被占的资源化命运。

    九娣

    洛格喝了酒，忽然从背后唤她，女人倒听得心惊。

    他念她名字，准没好事。

    洛格松开军服上系的衣领，坐在床上向后仰靠，乜斜着窗人问：难你不好奇外面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吗？

    女人不语。

    和平，平等，团结，全民奋斗难这些都不比虚无缥缈且毫无实际意义的自由更重要吗？洛格冷淡收回目光，又说：更重要的是，我们结束了动、战争和无谓的争执，一心搞发展和建设，给老百姓造福祉，这些难不比那些自由党那些只会说漂亮话更有力？

    九娣抚了抚发她发已经到快拖到地上，懒得，甚至都不嫌扰人了，嘴角习惯地挑起，好像想到什么，烟光十，亮她黑沉沉的。

    洛格忽然不耐烦，低吼一声：过来！

    对了，她还有支的自由。

    如果，还有。

    洛格见她迟迟不动，腾地站起来，走过去，一把薅住她发，她嗯呀一声了，由他扯到跟前去他的气味漫天飘，掩盖了饭香。

    你笑什么？你觉得很好笑吗？

    笑也不准许吗？九娣轻轻回答，思想可以定罪，但永远不能被审查。

    洛格箍住她的脖把人拖到窗，指着窗外说：你还不明白吗？你看看那些人，他们有思想吗？他们值得吗？他们吗？

    九娣双手趴在窗结实的玻璃上，息间，天地一片茫茫。

    洛格松了松力气，但手还贴在她后背：但他们活着，活着，繁衍，生存人们从来不明白，只有被法律和规则约束的自由才是自由，人人都是隶，人人也皆自由。

    九娣冷笑：那法哪门律？谁又来规这个则？

    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和诉求就可成法，成规！如果大家反抗专制极权，就该反抗打砸抢和的暴力，如果大家反抗思想审查就该反抗狂新酒令，如果你向往真自由真民主，那又为什么不赞成多数人的诉求和自由？你听，你看！这就是人们的呼声，人们的诉求！大家想要安定，想要和平！

    九娣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她向来不是个能言会的人，更不是那能同人辩理的人，或者说，她本不在乎这些大理，她既不想要替自由党辩护，又不想妥协前这个人，只是缓缓降，直至蹲缩到底，反复自语：人人都是隶，人人也皆自由

    我们，不能死，我们这个族群，这个国家不能亡，生命不能灭，血与不能断你的孩，也是一样，他不属于你，他属于国家，属于人民。

    洛格着她的，往，到他的间，另一只手解开带，低看她扬起苍白的脸。

    香气洒开去，冰凉的指尖划过，手掌轻握，他抬起来，看明晃晃的灯，光圈着光圈，一环环地上，再一环环地。

    洛格只觉脊一阵酥麻，有一瞬间，睛轻闭，遁虚无。

    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的秘密是，在升迁安全那一年，他曾借着人普查的机会在错综杂的DNA仓库里追溯了自己的血缘宗谱，并在这几年的私调查锁定了那个疑似母亲者，尤其在后来的秘密监视，他尤其发现，自己的脸与那个嫌疑者呈现惊人的相似，他便可以断定自己的全猜测。

    母亲母亲

    他好像又闻到了在狭窄空间里散发的香，女人泫然泪，抬起哭的睛，一脸凄迷。

    洛格再低，见是凌泪痕，是红，乌发垂斜，细溜溜的胳膊扶着他，窝波光，炽氤氲，半半吞，

    晶丝拉不过一声叹息。

    他全涌来，觉自己的角竟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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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