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恩的困境

    尚恩看着面前几个少女的脸，其一个还从怀里拿了把削铅笔的小刀：“你不是自由党的话就切了自己！”

    大大小小的女孩十几双睛看着他。

    这就好像，如果他再不动手她们就要替他动手。

    就在这时，后排有个姑娘说话了:“喂喂，你们有病吗？男人的能比你手里的刀恐怖？”

    大家齐回，是个梳短发的个儿女生，大约十七八岁的样，虽然穿得是粉袍女校服，但剑眉黑，模样清俊得像个净的男校生。

    “你说什么呢，卢琳！”

    “对呀，卢琳，你什么意思？”

    卢琳走到前去，跟前排那几个叫得最凶的女孩对视：“外拿枪拿炮的你不怕，这人手无寸铁就因为了东西，你就怕成这样？这人要真自由党，早带一帮男人给大家端窝了，你们还在这掰扯什么呢？要我说，没这么欺负老实人的，人家刚拿了吃的，你们又要剁了人家，这样没良心的。”

    说完，姑娘抓起桌上的饼就吃，饿不行，嚼得吭吭响。

    底有几个女孩一琢磨，对呀，这要是真自由党不早就带人把她们都抓了，于是七嘴八忙：“是啊，是啊，咱不能没良心，大哥哥，你辛苦了！”

    气氛这才缓和，大家又都开始纷纷吃起饼来。

    尚恩表复杂，千言万语说不，只对着卢琳鞠了一躬：“谢谢你了小妹妹。”

    卢琳一摆手：“大哥哥，你别委屈，我们也是被自由党那帮人吓怕了，来个男的我们都以为怎么样呢，其实，有枪就有权，咱怕的不是男，怕的是他们的权，这理，我们都懂。”

    尚恩：“我知，我也怕……等天亮了，你们就可以走了，我家里都被抢空了，一粮也没了，说实话，再这么去，我恐怕还真的上山投靠自由党去。”

    这一句又把大家噎住了。

    尚恩赶辩解：“我去也是混饭吃，不会暴你们的。”

    卢琳说：“那你去投靠自由党，我们怎么办？在你家地窖里饿死？”

    尚恩犯愁，他也不知该怎么安顿这些女孩。

    “你能不能帮我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尚恩犯难：“去哪里？”

    卢琳和几个女孩一对视，决定还是说来比较好：“我们想去圣安教堂。”

    圣安教堂位于西区偏僻的郊区，瓜娲国无论是经历解放还是自由党运动，那里一直没受多大影响，好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存在，算是战期暂时避难的庇所。

    “我们半夜走，一个个走，这样就不能太引人注意。”   卢琳建议。

    尚恩皱眉说：“分着走容易走散，丢了谁都不好，不如你们换衣服一起走，我们不走大路，走山后小路怎么样？”

    “对，不能穿这个粉袍，太容易暴份了。”

    “有理，只是我们去哪别的衣服？”

    尚恩说：“我家里还剩些破衣服，你们不嫌弃就换上我的吧。”

    “好，就这么办，到时候拿泥涂黑全脸。”

    “发也剪了！”

    “对！装成男学生！”

    几个女孩说就，用小刀互帮着割辫。

    折腾到半夜，几个泥脸短发的姑娘领着队伍里最小的儿童组成第一梯队，接着是几个十几岁的少女互相拉着手走。

    尚恩走在最前面探路，如有车辆打灯驶来，他就给后面第一梯队一声哨，第一梯队再命令大队伍全都趴在草丛里不动。

    还好大半夜的山路没什么车辆行人，走了半程还算安全。

    总算看到教堂影，后面队伍里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吓得前面人都回嘘嘘地警告：“小声，不要命了！”

    “哎呀叫什么，见着鬼了啊！等会把自由党叫来！”

    可那孩实在吓傻了，喃喃：“鬼……鬼！……有鬼抓我的脚……”

    大家往地上一看，有胆大的开手电看，只见从丛里不知怎么冒一只苍白的手，牢牢抓住女孩的脚踝不松手。

    啊！

    几个女孩嗷地叫来，在静夜的山路里显得格外诡异，前面大的忙训斥：“叫什么！”

    “有鬼呀！”

    几个年龄小的哇哇开始哭了，前的尚恩赶忙掉跑到队伍：“怎么了？怎么了？”

    “嘘嘘！”

    “大哥哥，你看！鬼！”

    尚恩顺着光看，看见那只手，也是心骇然，但继而，他认来这片地就是当初埋自由党的护城河底，那这手会不会是……

    尚恩提着胆伸手去拉那只手，绵绵，冷冰冰，但尚存力气，使劲儿一拽，胳膊来了，所有人吓得往后退一截，只有卢琳往前凑：“是个死人？”

    “没死，跟我一起拖。”

    “好咧！”

    卢琳也蹲去一起动手，拉来半个来，再一看，果然满土，脏兮兮，发垂到地上，像个庞然的怪，再拉来，才看得清是个人形。

    “果然还活着！”

    “是个女的！”

    有人认那人泥黏住的地方。

    卢琳说：“女人怎么会在这？也是被自由党害的吗？”

    “不，她八成是个自由党，这里以前埋过决后的自由党尸，她可能没死，是个幸存者。”尚恩边回答，边把女人扶翻过来，上全是伤痕，尤其，大概受了很严重的伤，那里好像被凿开了个，填了一把草去的样，人也奄奄一息，早失去知觉似的全靠本能张着手，脸上沾满泥草血污，看不清模样。

    卢琳打开瓶，给她喂了几，女人咙动，艰难吞去了，但人还是没醒。

    后面的女学生低叹一声，有人说：“自由党竟也有女人！”

    “自由党怎么这么惨？”

    “但自由党都是叛国贼，都该死！”

    “对，死她吧！”

    有几个人提议用石直接砸死，或者扔到护城河里去。

    但显然，另有一派女孩表示异议：“可是她是女的啊！她都这样了又不能伤害我们，我们嘛杀人？”

    “对呀，说不定就是被自由党洗脑了！”

    “是啊，太可怜了，不要杀人吧，我们就把她放在这吧。”

    “可是她在这也是迟早要死的。”

    “那我们带上她吧！”

    卢琳赞同：“嗯，我们带上她吧，如果能送到教堂里，即使死了在那里也可以安葬灵魂。”

    尚恩也不忍把个活人丢在山里，只好把她背上再赶路，可这样一来，步伐慢多了，快到教堂的时候，天也朦朦地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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