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买家的打扮,日式装扮的居多,妇人梳髻,脸涂得假白,甄钰猜测这里是仙那港。昨夜问老好妈会被卖到何去,她回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吉隆坡,一个是仙那港。意思是在仙那港没有被人买,就会被带去吉隆坡再卖一次。
这两个地方,都甭想在上海那样伴个有疼的嫖客度余生,即使有也是些朴实的穷小,赎钱都不能帮她付。
但两个地方若要说哪个更好,自然是吉隆坡好。
仙那港的日本人多,吉隆坡广东人多,若到吉隆坡去,寻找个好心的同乡人,兴许能逃一劫。老好妈只考虑了这两个地方,到了吉隆坡那儿无论价格低,定都会被卖去。
甄钰决定拼一把,一气,酝酿着待会儿再大吐一场。
等老好妈清理好腌臜,她的嘴一掀开,吐一团青黄的东西,好巧不巧,还吐在了老好妈的鞋上。
房间里的人光都对准了甄钰。
老好妈穿的是不防的鞋,鞋面是薄薄的一层布,上戳了几个小散,那呕吐就一渗到里去。
老好妈忍着不适,堆起笑脸,着骨,对那些面狐疑之的买家,抖着声音:打一快球,两千卖了。这一句话即将决定甄钰的祸福。
见着甄钰连吐两次,吐完面青青,丝丝两气地靠在墙上,原本在心里定好的价格,自动减了大半,但老好妈还厚颜开两千,好是不也,个个摇,个个要打个折扣:
六百。
七百。
八百。
八百五。
总之不超过一千,老好妈的脸际随着众人的叫价愈来愈沉,只卖一千块,是要她挖赔去。
南洋这儿的环境不好,买个病秧,回去家活都不能,谁知什么时候就光落地了,谁也不愿当冤大。
吐了两次,甄钰涩涩,一双就像被药膏给胶住了,酸得剔不开。老好妈两块灵灵的嘴也讲不明白价钱,趁他们讨价还价之际,甄钰被绑起来的频举起砸地,腰肢也拱如一座月桥,额上汗如油,仿佛闷得透不过气来,将虚弱之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方才还两冒光,虎视眈眈的人,表随之转移,都不大好看。
老好妈的嘴角也一垂,再开朗不起来,搽在脸上的粉因为张汗,掉了好大半,那几条悄悄藏在粉的皱纹越发清晰。
叫价声垂止,房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最后只剩第一个房间的男人。房间一空了,甄钰暗喜,而老好妈不免有些着急,把甄钰从地上拽起,给男人一个自己勉可接受的价格,搭讪着说:一千五?
甄钰膝盖弯弯,七歪八斜站不稳。
男人的一双把甄钰瞧得木三分,现和胭脂糊面,布满皱纹的老好妈站在一块,愈显得清秀可,一张丰腴的小粉扑,雪也似的肌肤,无力地站着,无意显风韵。
真是天生丽质,我见忧恋。
他甚是喜,凑过脸,鼻孔使劲儿嗅了嗅,发几不雅的声音。
夹着汗酸味的气一次一次洒上来,格外不好闻,甄钰不适应地扭过,避开这恶歹。
凑得太近,男人脸上有多少个麻和黑痣都瞧个清。麻和黑痣,都和苍蝇似的让人到恶心。
男人知自己在这场叫价占得上风,手兜里,装个不耐烦:一千二。
这几天手好,但实在没时间写,年底工作收尾,好几天都是十一二才回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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