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仙山琼阁
武当众士听王临风如此童言无忌,心里想笑却又不敢笑,纷纷侧目去瞧章碧津的神。
章碧津哼了一声,说:“小家伙脑不大灵光。”双手背在后,施施然上山去了。
王临风茫然不解,仰问钟文轩:“章、章真人他生气了么?”
钟文轩微笑说:“谁舍得跟你生气呢?”又慨:“我本以为掌门师兄通天彻地、无所不能,原来他老人家拿小孩毫无办法啊。”
众人上得武当山,一路上只见山峰巍峨,奇岩陡峭,云雾缭绕,松竹苍翠,鸟雀争鸣,泉淙淙,山间景致不胜收,当真是神仙所住的天福地。
王临风小小年纪,哪里见过这等风景名胜?睛都看得了,脑乎乎的,每一步都如同走在云彩上。
来到山,但见仙山琼阁,历朝历代建筑成百上千因势而建,屋宇相连,建构致,气象庄严,武当山数百年的积淀果然不同凡响。
章碧津径直得紫霄。他的几名师弟引着王临风跟来,其余武当弟送到门前,便止步不再跟随。
王临风得正殿,但见殿供了一尊神像,神像之摆了数只蒲团,章碧津坐了主位,其余众人照辈分座。
钟文轩朝王临风招了招手,说:“临风,你坐我旁边。”
这位置距离章碧津很近,王临风连忙奔过去坐,不由心甚喜。
侧殿走两名童给众人奉茶。
虽说是“童”,但他二人年纪已颇老了,穿着一陈旧破烂的袍,满脸皱纹,两鬓俱已斑白。
王临风接过茶盏,向那老童说:“谢谢。”
那老童却看也不看他,一言不发地去了。
王临风愣了愣,钟文轩轻声说:“他二人立过哑誓,一辈都不会说话的。”
王临风更是惊讶,心想一辈都不说话,那不是气闷得很吗?
抬又见前方那尊神像规制宏大,四周笼着数层紫纱,隐隐约约看是个面带微笑、斜抱琵琶的仙人形象,他心里更是好奇,抬手指着那神像问:“钟,那是什么神仙?”
钟文轩立即摁住他的小手,说:“那是咱们武当山供奉的正神,你千万不可用手指着,对神明太过不敬。”
王临风吓了一,忙:“我再也不敢了。”规规矩矩正襟危坐,不敢抬多看那神像一。
章碧津清声说:“我不在的这些天里,可有什么事?”
自钟文轩以降,众人开始逐一禀报各自门事务。
章碧津盘而坐,一手搭在膝,一手撑着太,微微侧着脑袋,静静听众人说话。
王临风听不明白这些事,渐渐走了神。
他在蒲团上正跪而坐,没一会儿跪得也麻了,也痛了,众人却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他环顾四周,反正没人在看他,便悄悄伸直了儿,小手在上来去。
谁料王临风刚换坐姿,章碧津就斜看了他一,说:“既然没什么要事,那也不必多说了。这孩累了,你们带他去休息罢。我要静修些日,你们不用来找我。”
他这话就是要闭关的意思了。
众人没想到章碧津才回武当山就要闭关,不由微微吃惊,但转念一想,章碧津这回山办事,说不定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经历,因此立即就要闭关修炼,于是齐声称是,行礼之后,纷纷退紫霄。
王临风也给钟文轩牵到外,扭看见那两名老童关闭了门,忍不住问:“章真人怎么不来啊?”
钟文轩答:“掌门师兄要闭关了。”
王临风“喔”了一声,呆呆问:“那他什么时候来陪我呢?”
钟文轩见他不懂闭关的意思,便耐心解释:“闭关就是静闭修行,少说也要三五个月,两三年也是有的。”抬望天,悠然神往之,“掌门师兄这次关之后,武功一定又能大。他老人家功力举世无双,仍是如此勤修不缀,我辈当真望尘莫及。”
王临风吃了一惊,心想:“章真人要过三五个月才能来?等他再见到我的时候,我都已经快五岁了!”睛一红,便要落泪来。
钟文轩见状,连忙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
好在王临风豁达,难过了一会儿,就想着章真人又不是永远都不来,迟早有一天还会见面的……心里又充满了希望,泪也就止住了。
钟文轩见王临风这么喜章碧津,心里很是慨。当召集武当众门人,宣示章碧津即日起闭关的消息。
此事实属平常,众弟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钟文轩又拍了拍王临风的肩膀,说:“这孩是掌门师兄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从今往后就住在武当山上了。咱们须得好好照顾他,方能不负掌门重托。”
有人问;“这孩是不是要加咱们武当派?”
又有人问:“章掌门打算收这孩为徒么?这事儿可了不得啊!”
饶是武当众弟心淡泊,也不免心生羡慕。众人的光都落在了王临风上,
钟文轩说:“这孩是不是要加武当派,倘若加我派,又该拜谁人门,掌门师兄都不曾明言。他老人家既然不说,咱们也不能胡猜测,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众人齐声称是。
其后几日,王临风便在武当山上住了。
武当门许多士家前曾有过家室。众人齐心协力,把王临风照顾得无微不至,甚为妥帖。
还有人会木匠活儿,见王临风特别喜一柄桃木小剑,便给他了一整小玩。
王临风久经颠沛离,这时在武当山上重温家人的温,不由无限喜悦完满,只盼这日永远不要到……
唯一不足的是,那个冷冰冰、凶的章真人不在他的边。
王临风常常问起章真人什么时候能关,大家都说还早得很。时间久了,他也就不问了。
他在心里回忆着两人从嘉兴来到湖北一路上的滴滴,当时只觉得章碧津态度甚凶,此刻回看来,却觉得章碧津言行之透着的关切之意,只是不太容易察觉罢了,于是思念之与日俱增……
转间过了十几天。
这天夜,王临风正在熟睡,忽然一阵冷风到他的上,他迷迷糊糊也没怎么在意,翻个又睡了过去。
哪知过了片刻,一只手开始轻轻摸他的脸颊。
那手生得修匀称,骨节分明,肌肤微微泛着凉意。
王临风吓了一,惊醒过来,睁看去,只见黑暗床边坐着一人,正是他日日思念的章碧津!
王临风登时睡意全无,又惊又喜,叫了声:“!”一骨碌翻坐起,生怕他又要和自己分开,抓住他的袖,追问:“章真人,你这么快就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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