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周公恐惧
王临风一时黯然伤神,想到师尊及同门侣平日待自己何其亲厚,如今自己变成了江湖上千夫所指的大恶贼大叛徒,诸位师不知该有多么心痛,不由得好生歉疚。
但要问他是不是后悔放走了万千鸿,他却没有半儿后悔……
玄晧见王临风神苦闷,也不知怎么劝他才好,憋了半天,说:“阿弥陀佛,咱们佛家讲究‘四大皆空’,芳百世是空,声名狼藉是空,名门弟是空,叛贼反逆是空。大丈夫行走于人世,不求建立多大的功业,但求坦坦,问心无愧。倘若因为大家伙都冤枉你、误会你、指责你,你就每天活得战战兢兢,惶恐不安,那不是傻得很吗?”
王临风听他言辞虽然质朴,但语气颇有昂然倔之意,心一动,说:“若是单单我自己名声受累,那也不算什么,这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但旁人为着我的缘故,连带着猜忌我师门武当,这叫我怎生担待得起?”
玉挽容忽然在两人背后说:“有章真人坐镇武当山,谁敢编排你们武当派的一句不是?那岂不是在太岁上动土吗?再说周公恐惧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临风,你现在受了冤枉,未必一辈都不能洗清冤屈啊。等到真相落石,大家伙儿知你是大大的正人君,自然不会猜忌你和武当派了。”
原来玉挽容看他们并骑而行,便悄默声跟了过来。
王临风说:“王临风不过是初江湖的愣青罢了,怎与周公先贤相提并论?”
玉挽容笑了笑,说:“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你。”
玄晧哈的笑了一声,说:“那你的心可真小啊。”
玉挽容两一翻,说:“你是说临风不好吗?”
王临风噗嗤笑了声。
玄晧忙:“你少拖着王,他好与不好,难是你我说了算的吗?”
万千鸿见他们三人不知嘀嘀咕咕密谋什么,立即提防起来,喝:“玉衡使,你是不是不想要了?”
玉挽容吓了一,连忙低去,不敢再说话了。
万千鸿纵奔到三人旁,说:“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说给我听听啊。”
王临风说:“倒不是见不得人,只是害怕少主一个不痛快,把我们的也给割去了。”
万千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你不肯说,难我就猜不来了?你自诩侠义的名门弟,又是章氏座唯一传人,满心以为自己前途远大不可限量,没想到如今闹得败名裂,再也无法立足于原武林,你肯定后悔得无以复加了,对不对?哼,我七宝圣教多年以来都被蔑称为教,人人都骂我是小,你瞧我可有半儿放在心上?”
王临风心想你教行事诡异毒辣,人家骂你不是应该的吗?见万千鸿神严肃,突然起了逗之意,说:“不错,我真是后悔得都青了,正想着要怎么把你抓回少林寺,好弥补我犯的大错,换取师父的宽宥。”
万千鸿鄙视之,说:“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想抓住我?你忘记你怎么败在我浮屠圣功的通天威能之了?就算要抓,也是我抓你才对。我把你抓回总坛,你就再也不用回到原,不见心不烦,你该好好谢我。”
王临风无奈一笑,说:“在武当弟,岂能改投别门?”
万千鸿说:“武当派好了不起么?我看未必。”
王临风知他是嘴不服输,也并不生气,经过他们三人或冷或的一番安,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本就是心思清明的修之士,转就将这一烦恼忘到了脑后,其后不是挂念师父,便是思索如何对付冰湖。既要闻人歌乖乖说真相,还要把游少侠毫发无伤营救来,着实难办得很……
众人昼夜兼程,毫不停歇,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多少骏,更有数次遇到正追兵,势危急万分。好在万千鸿等人均教,早就习惯了这般奔波不休、刀血的亡命日,每每在刻不容发之际化险为夷,着实惊心动魄。
一行人走京畿,路径西京,穿越陇州,渡过黄河,这一日抵达西宁。
西宁地边关,风土人与原大不相同。众人来到城外,但见红日如血,碧空万里,漠漠黄沙无边无际,沙丘连绵起伏,一片孤城地而起,景致壮,难描难画。
众人连日来羁旅劳苦,便是神仙都吃不消了,早已是疲惫不堪,饥辘辘。
万千鸿算着今夜是雪域龙发作的日,这才赶慢赶来到城甸歇脚,虽然疲累,心里却颇为满意,说:“今夜城歇宿,明早再起来赶路。”
众人以为然,当纵疾奔,很快到了城门近旁。
却见城门巍然耸,十几名青衣女牢牢把守,正在逐一盘查城人众。盘查甚为严格缓慢,城门已乌泱泱堵了一大群商贾百姓。
门后又立着一排守卫军,个个盔甲鲜明,手持兵刃,却退让在一旁,反倒叫这群女充当了卫兵。
众人大奇,再定睛一看,这群女既有家的尼姑,也有俗家少女。众女神严肃,负剑,瞧服打扮,似是峨眉派门人。
王临风等人互相看了一,心里都暗不好。
众人从河南赶到西宁,一路上不知遇到过多少盘查,早就见怪不怪。
城池大门乃是机要重地,向来由官府守军把守。官兵多是人,不大懂得武林事,王临风等人往往都轻松蒙混过关。
可西宁城却偏生请来峨眉派弟把守城门,势必不好打发,这该如何混城去?
万千鸿皱眉说:“西宁官府怎会邀了峨眉派看大门?”
灵泉大夫说:“待属去调查一二。”左右四顾,抓住一名路人询问由,不一会儿奔回来说:
“少主,听说这西宁知府有个独生女儿,未阁前曾被歹人掳走。峨眉派赤琦老尼恰巧路过,将此女救了回来,从此知府一家就和峨眉派结缘。而后少主在华山大显手,把赤琦老尼擒到了我教总坛,西宁知府自是心急如焚。如今少主脱离了少林寺辖制,这狗官更是上蹿,令全城戒备,细密盘查,非要把少主找来不可。还把峨眉派弟也邀来助阵,活脱脱一条哈狗,谄媚到家了。”
众人这才明白其缘由。
王临风曾在华山与赤琦师太有过一面之缘,知这位师太佛慈心,武功,现在听到赤琦行侠仗义的事迹,心更是佩服,只盼着万老教主快些赶回教总坛,把赤琦师太送回原,与徒弟门人团聚。
万千鸿则冷冷说:“什么西宁知府、峨眉门人,一群默默无名的小脚,竟敢拦我的路?他们不让我城,我偏要去!”话虽这么说,一时却也想不什么蒙混城的好法。
但若放弃城,便只能绕过官,从大漠行往冰湖。路上浪费数倍时间也就罢了,大漠之难辨方向,只怕还没到达冰湖,众人就已迷失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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