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山北麓,夜之时,山林之间倏然亮起灯火,与天上星辰相辉映。
那是江湖第一大教北冥宗耗费百余年所陆续修建而成的楼阁室,足以比肩帝王之家。
萧瀚海乃是北冥宗第七代宗主,他站在无忧楼的台之上,远眺着泛着波光的净月湖,英的眉宇微拧。
不日前,他听闻九大门派组成东山盟意攻北冥宗,自他接任北冥宗主之位以来,已历廿载,那些所谓的江湖正无一日不想剿灭这江湖第一大教,只是这有百余年基业的宗门大派,又岂是他人之。想到这些年来,正诸派的屡次被阻隔在这净月湖前,萧瀚海边不由扬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北冥宗东南西三面衔接净月湖,而北面则倚靠着陡峭的鹤鸣山,在宗门四周又有历代宗主布的四圣之阵,若无破阵之法,一旦贸然闯,轻则寸步难行,重则困死其,多年来,这四圣阵还残留着不少贸然想要闯北冥宗者的尸骨。
这一次,萧瀚海也好了让他们有去无回的打算。
“宗主,夜冷风寒,还请来歇息。”一名裹着裘衣的男悄然步到萧瀚海后,贴心地为他披上了一件雪貂大氅。
直到此时,萧瀚海那张风霜冷厉的面容才略略生些许温柔,他转过,对后人笑:“凌霄,囡囡那丫已睡了吗?”
“睡了,一直吵着要你与她讲些故事呢。我与她说,大爹爹有要事在,今晚不能过来,待明日再来陪她。这小丫这才肯乖乖睡了。”说话的男形颀,斜飞的眉峰之,一双目华光潋滟;丹,一抹轻笑似有若无,端是一副风华绝代的姿容。他名叫谢凌霄,乃是北冥宗除却萧瀚海之外最有权势之人。谢凌霄于七年前投北冥宗名,因生得这样一副好,不久之后便受到宗主萧瀚海所青睐,自从获准北冥宗的枢机之所无忧阁随侍宗主边,更获得了可以随意翻阅北冥宗典藏秘籍的机会。
当然,这些不过足令外人羡的传闻,实际上,北冥宗主予谢凌霄的殊遇又何止于此?
同的萧瀚海甚至为对方亲自生育了一个女儿。
当然为了掩藏住萧瀚海的秘密及维护为宗门之主的颜面,这个女孩对外只宣称是对方之前游时的与偶然邂逅的某清白女所生。
“宗主,过来喝完汤吧。”谢凌霄看了不时有风掠过的净月湖,推上了隔门。
意十足的屋,吊炉之,一锅汤烧得正旺,黄的汤不时可见切成片的菌菇与大块的翻其间。
萧瀚海箕坐来,拿起汤勺舀了一碗汤随手递给了正要在自己边坐的谢凌霄。
“之前吩咐的事,你都可布置妥当了?”说话间,萧瀚海这才动手也给自己盛了碗汤。
谢凌霄看了萧瀚海,接过汤碗,说:“宗主放心,我已令四圣堂主严加防范,只要东山盟的人一旦北冥宗的地界,到时候自有人好好招待他们。三年前,那些正沽名钓誉之辈也曾痴心妄想意图攻圣教,最后不还是铩羽而归?”
萧瀚海哈哈一笑,:“自从有了凌霄从旁襄助,着实令本座省心不。”
谢凌霄拿起筷,夹了一块炖煮的松的放到萧瀚海碗,又:“此是凌霄分之事,应当的。”
萧瀚海嚼掉,又喝了一大汤,只觉心也要化一般,他咂了咂,径直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坛,拍开泥封之后,又取了两个空碗倒上,与谢凌霄:“这是今年新酿的酒,且来尝尝,这锅里的菇山正好!”
萧瀚海拿起酒碗,饮了一大,这才觉浑舒坦。
“凌霄敬宗主。”纵然已与萧瀚海有了夫妻之实,可是谢凌霄却从不敢在对方面前有所僭越,他恭敬地拿起酒碗,施施然向萧瀚海行礼之后,方才掩袖浅啜了一。
萧瀚海微微一笑,挪着贴了过来,伸手轻轻去了对方边不小心沾染上的些许酒渍。
“宗主,来,我为您满上。”谢凌霄垂眸,他早已习惯萧瀚海与自己之间的亲昵,当即拿起酒坛又为萧瀚海斟了满满一碗。
萧瀚海笑意,他忍不住将刚才过谢凌霄的手指伸到自己嘴边,满足地了。
“凌霄,今夜既然你我皆有雅兴,不妨为我舞一曲,如何?”酒过三巡,室吊炉仍,窗外却是更重,而萧瀚海的兴致的也愈发昂。
“呃?”谢凌霄微微一愣,此是已是二更,换作往日两人享用了夜宵之后便该睡了。
萧瀚海将碗酒喝了个净,又自顾自地倒上了一碗,他酒量尚可,但是平日却多有节制,今晚可以看这位北冥宗主的心当真极好。于萧瀚海而言,只要这一次东山盟败在北冥宗手,那么待九大门派元气大伤之机,他便可以率领韬光养晦多年、早已拥有了雄厚势力的北冥宗众号令江湖,届时,历代北冥宗主称霸江湖的宏愿终将在自己手实现。
“莫非凌霄不愿?”萧瀚海抬,意兴阑珊地望着谢凌霄,对方这副眉当真是得摄人心魄,竟令他不忍责备。
“凌霄愿意,只是……此间无乐奏,未免无趣了些。”谢凌霄知萧瀚海想看的是自己什么舞,对方最看自己扮作女那般穿上红衣为他上一支蒹葭,可是对方并不知他最痛恨的便是装作女人为取悦他人而舞。
萧瀚海哈哈大笑:“这还不简单,把墙上的听松琴取来,本座亲自为你伴奏!”
要知萧瀚海贵为北冥宗主,平时里鲜少有此闲雅致,更何况北冥宗掳来了不少当世着名的乐师伶优,区区一曲乐奏,又岂需劳动宗主大驾?这北冥宗上,也只有谢凌霄与少数几位宗门元老有次耳福了。
萧瀚海轻抚着那张通漆黑的听松琴,动琴弦叹:“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今人不多弹。”
谢凌霄此时正在一旁的梳妆镜前描眉涂脂,他端坐在一面光可鉴人的铜镜之前,挑了些许脂涂抹在自己本就泽红的上,随后,他并拢指与无名指,蘸了些许掺了金末的朱砂粉顺着尾往眉梢轻轻一扫。
谢凌霄肤白皙,如傅粉何郎,如今再以鲜明的金红二染眉双,一时间竟从风日洒然的翩翩公化作了一名男女莫辩的人。
谢凌霄化好面妆,这才缓缓起,他抬手取了簪发的白玉钗,一黑亮的发顿时如瀑。
萧瀚海仍在调琴试音,他不时抬看一心准备的谢凌霄,那双冷厉淡漠的愈见满足,这么多年以来,唯有谢凌霄才让这为为人戾的北冥宗主卸了心防,这和对方恰能投其所好,不能不说有极大的关系。
谢凌霄打开墙角的雕漆柜,又从取一用金线绣满了的红衣,那红衣本是女式,却是照谢凌霄的量所制,穿在他上倒也合。
谢凌霄随手用一红的绑带将腰间的发稍稍一扎,这便走到屋央,对萧瀚海微微一笑。
“宗主,凌霄就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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